大智很想回学校去,因为学校里面还有一个乔暮雪,他一直惦念着的“天使”,但是砖厂的活太多太累了,每天起来就要上工,到完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到学校里面去。
他也很想去学校的那座后山,在山上大声呼喊一下,告诉远方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自己一直很想念他们,他怕自己时间久了不去喊的话,他们会以为自己不想念他们了,然后渐渐将自己忘记了。
某一天,大智正在干活的时候,乔暮雪来到了他的面前,要不是旁边有人叫他,他还埋头在打着红砖呢!
看到乔暮雪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大智开心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乔暮雪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头戴一顶草帽,赤裸着上身,肌肤黝黑,一身泥巴的大男孩,就是几个月以前的那个大智,如果不是他那个标志性的憨笑,她真的快认不出他来了。
“沈智饶,你干嘛不上学了?”乔暮雪站在几米开外的太阳底下,大声地问道。
大智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乔暮雪,他心里的那个“天使”依旧那么美丽动人,他放下手中的活,朝着乔暮雪走了过去,对她说道:“我,我堂叔说,说我学不了什么知识,不让我上学了。”
乔暮雪看到今天的大智,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她没有办法改变大智的现状,但是她从心底深处,却希望上天能够对这个同学多一点仁慈和怜悯,让他少经历一些生活的磨难。
大智站在她的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十五六岁少年的样子了,如果他不说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这是生活的残酷让他的脸上提前画上了沧桑。
两人走到砖厂的一块荒草地上,乔暮雪有些心疼地看着大智,问道:“累吗?苦吗?”
大智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条破毛巾,在自己的脸上擦去斑斑点点的泥巴和汗水,露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不苦,但是有点累,但,但是我现在每个月可以挣450块钱,村里,村里人都说我很厉害。”他的笑容是开心的。
“难道这辈子你都在这里打砖了吗?”
“这辈子?”大智的心里从来没有“这辈子”的概念,他想了一下,怯怯地问道:“这辈子是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永远,你是不是永远都只待在这个砖厂了?”
“永远”这个词大智明白了,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后背在冒冷汗,尽管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工作,但是永远让他只干这个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了害怕。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除了会打砖,不会干别的了。”
他也曾羡慕那些走出去打工的村里人,每次看到他们都是衣着光鲜地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给村里人带回来不少好吃的东西,还有不少新奇的事物,让大智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