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惠不说话，李静欣则捂嘴大惊，听起来满怀歉疚：“原来是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我以前总觉得绍承要娶肯定是娶高知女生，没想到您这么……质朴。”
蒋明惠听着，勉强挤出笑来。
“是多亏了顾家不嫌弃，认了我做媳妇儿。”
李静欣脸色一僵。
旁边的顾绍承已经开口说：“静欣，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他便带着蒋明惠离开。
进了房间，不等蒋明惠再说什么。
顾绍承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要穿这裙子了。”
蒋明惠一愣，揪紧了手：“……为什么？”
顾绍承不在乎的直接开口：“你不适合。”
说完他就拿着脸盘澡巾出门了。
蒋明惠却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枯黄毛躁，皮肤粗糙，大红色的洋裙子在她身上不伦不类。
她突然明白，顾绍承之所以带自己离开电影院，恐怕是不想她再继续丢他的脸。
从窗缝挤入的风吹红了她的眼睛。
蒋明惠忍着胸口难以抑制的闷痛，狼狈换下了裙子，把它压在了箱笼最底层。
第二天。
蒋明惠提着菜篮子出门赶集。
回来路过一家废品站，看见老板在将一摞书随意扔到打包站的车上。
她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眼尖的看清最上方是本线装的《论语集注》。
那一堆，几乎都是这样的老书。
不忍看它们变成造纸厂的纸屑，蒋明惠下意识上前问：“这些书能卖给我吗？”
“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你确定要吗？”
“给我吧，多少钱？”
“称重的，你全要的话给伍角吧！”
蒋明惠直接给了，然后艰难抱着那大摞书走回家。
刚走进院子，就被邻居徐桂花见了，她立即嚷嚷道：“顾家媳妇儿，你买这么多破烂书做什么？”
蒋明惠拘谨一笑：“看。”
徐桂花一听，却是笑了：“知道你好不容易买点书想装装文化人，我本来也不想揭穿你的……”
她眼神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不过明惠啊，你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这书啊得去新华书店买，你这废品站买回来的东西就是垃圾！”
她的嘲讽辛辣无比，说得蒋明惠脸色微白。
但蒋明惠却没多说什么，安静背着书回家去了。
刚把书归置好。
大门外就传来顾父的怒斥声。
“你跑啊！胆子肥了！”
蒋明惠跑出去一看，发现顾绍承浑身是土，脸上有伤，手脚都被顾父用麻绳捆住！
她一惊，忙跑过去：“爸，你这是……？”
顾父怒气冲冲，指着顾绍承：“说了不准他去深市，这小子还敢偷摸着去搞货源，得亏让老子逮住了！”
蒋明惠一愣，看向顾绍承，却见他神色冷冰冰，看也不看她一眼。
顾父看他这样子就来气，直接将他关进了柴房。
“给我好好在柴房里待着，别想出来！等明天一早老子就给你送部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