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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疑惑,愠怒,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无法排解。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一丝烦躁。
明明只要眼前这只奶团子不主动贴上来,他就没有利用她的机会。
可她偏偏不知死活。
非要傻兮兮地往枪口上撞。
……
桓烈的这些想法,汀汀都毫不知情,但却很能理解他的寡言。
换做是她身体不舒服,还被欺负被冤枉,也是会很难过很不想说话的呀。
汀汀懂事地不去追问小哥哥。
她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桓烈,一边数着自己怀里的药瓶。
“一,二,五,四个……”数着数着,汀汀的脑子就乱了。
她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桓烈。
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信任:“汀汀不会数数,小哥哥你来数吧。”
桓烈侧目望去。
薄雾般的月光下,身披白色披风的雪团子已经滚成了泥团,就连圆乎乎的脸蛋边,也是一条一条的脏印子,娇嫩的小手上还有被草叶刮蹭出来的伤痕。
但她仍然乐呵呵地注视着自己,既不哭闹,也不娇气。
桓烈抿了抿唇,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汀汀的药瓶,然后跨进门槛,把药瓶一股脑的堆放在屋内唯一的桌面上。
汀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简陋的屋子。
大冬天里,不但连火盆都没有一个,家具还大多破朽不堪,甚至屋顶的瓦片都是破破烂烂的,使劲往屋里灌着寒风,发出咯咯哒哒的响声。
里头外头一个温度,关不关门都是一个样。
桓烈试图从小团子眼中找到嫌恶的痕迹,却撞进她一双纯然清澈的眼睛里。
“快数数呀小哥哥,万一钻洞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咱们还得回去找。”汀汀小声催促桓烈。
“六个,”桓烈终于开口了,不同于一般孩童的清脆,而是微微有些沙哑。
汀汀欢欢喜喜地道:“那应该没有掉吧,汀汀出发前数了好几遍呢。”
至于数没数清楚,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桓烈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捏紧又松开。
本以为奶团子看到这一切,会嫌弃地离开,可当她真的留了下来,他反倒不知所措了。
于是桓烈的语气比方才重了许多,脸上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以后不要叫我小哥哥。”
看着这样的桓烈,汀汀扬起的嘴角,失落地放了下来。
小哥哥是在生汀汀害他伤上加伤的气吗?
可是汀汀已经带着药来赔罪了呀。
桓烈被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弄得心乱如麻。
再难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叫桓烈。”
他别过头,故意不去看汀汀。
但即便是不看,也能感受到汀汀扑面而来的欢欣鼓舞。
“那汀汀叫你阿烈哥哥,好不好!”
桓烈吐出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汀汀屁颠屁颠跑到桌前,献宝似的挨个给他介绍:“这个药可以涂在出血的地方,这个可以消肿,还有这个药丸,吃下去伤口就不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