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屠夫正处在颠狂残忍的状态,眼里六亲不认,操起杀猪刀就要朝阿残劈来。幸好趴在院墙上的邻居老头于心不忍,呼喊了一声:"孩子,你娘临死都要护着你,你不能再白白丢了性命啊,快逃!"
老头只喊了一声,那屠夫性起,跳过低矮的院墙,一刀将老头结果了。阿残被刚才的呼声惊醒,不敢再停留,拼命朝外逃去,逃进后山的树林里才逃过一劫。当夜屠夫被捉拿归案,不久就伏了法。
遭此大难,阿残悲痛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他小孩心性,一两年后渐渐有所淡忘。只是从那以后,他变得寡言少语,不愿意与人交往,他以乞讨为生,像只蚂蚁一样,卑微地活着,从不愿也不敢得罪任何人。哪怕是乞讨时别人骂他打他,他也是默默忍受。
光阴过得快,转眼十年。阿残长大了,他不愿意再乞讨,可他又没有本事,只好以捡狗屎为生,总算勉强活着。
这日,阿残一早起来,喝罢几口河水,又背着粪篓外出捡狗屎。刚出门不远,就看见一条大狗,在路边走走停停,不时抬一下腿。
"哎呀,这狗要屙狗屎啦!"阿残心中暗喜,凭着多年捡狗屎的经验,他一眼看出那狗要屙了,于是偷偷跟在后面。
可不想,那大狗不知是不是有意逗他,走出很远了,始终不肯屙,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阿残,好像是嘲笑:小子,想捡我的狗屎可没那么容易!
阿残也极有耐心,仍是默默地跟在大狗后面,又走不远,前面是个路边酒铺,大狗突然窜进铺中,转了一圈。那铺中客人不多,只有一个老爷坐着喝茶,见有大狗窜进来,老爷怒声道:"哪来的野狗,小二,快打出去!"
"王老爷,对不起,让狗扫了您的兴了,别怕,让小的来打。"小二不敢得罪王老爷这个贵客,说着,举起铁钳追着大狗打。
那大狗受到惊吓,没头没尾的往外逃蹿,在蹿过王老爷的桌底时,大狗想必是受惊失禁,突然屙下一颗大狗屎,随即失惊疯般逃出了门口,差点把站在门边的阿残撞倒了。
等大狗逃远了,小二也骂骂咧咧回厨房去了,阿残盯着桌下的大狗屎,悄悄走进去,趴到桌底下,将大狗屎捡起。
捡完了狗屎,正要悄悄退出,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响,一块银子从王老爷身上掉了下来。阿残看着银子呆了呆,捡到手中,本想悄悄退出,可他心中一怔,心想,这银子是人家王老爷的,我不能要啊,做人一定要诚实。
这样一想,他站了起来,走到王老爷跟前。王老爷正喝得高兴,突见身前多了个捡狗屎的,十分不爽,把眼一瞪:"哪来的狗崽子,快滚!"
阿残被骂得心头委屈,但还是将银子递到王老爷跟前:"老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这是我在桌子底捡到的,你看一下是不是你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