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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她正拿到大学毕业证书,本来挺开心的一件事,却被父母离婚的消息搅得天昏地暗,欣喜之情荡然无存。
“我和你爸离婚了,以后你要想来我这就来我这,想跟你爸就跟你爸。”电话里的声音云淡风轻。
只有朱小曼两行泪不停地流,即使她知道这一天来得晚了很多。
在她还小的时候,父母感情就很不好,主要爸爸耳根软,妈妈又没生男孩,所以总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有时还带动手的。年幼的她听得最多最无奈的话就是妈妈嘴里的那句:要不是看你们小,我早走人了。
所以,朱小曼一直觉得是她和姐姐栓住了妈妈的心,同时也挡住了她迈向幸福的脚步。
今天的结果,算是妈妈不再委曲求全的醒悟。
越长大,朱小曼越能体谅妈妈的那种心情。
可是,当这个决定真的成为已定的事实,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就算早就成年了,可骨子里还是小女孩,她觉得家散了,心也跟着碎了。
哭累了后,她给姐姐朱小玉打了一个电话。
朱小玉比朱小曼大三岁,初中毕业后她没有继续读高中,而是转读了中专师范,毕业后就留在外地当了小学老师,每年也就过年回来一次。
“有什么好哭的。”朱小玉一副铁石心肠。
“我们的家没了。”
“没了就没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吵吵闹闹的家有什么好眷恋的。”
朱小玉冰冷的语气引得朱小曼又哭了起来。虽然是吵吵闹闹的家,可一家人在一起多少会有一点温暖,现在连最后的一丝温暖都没有了,她怎能不伤心。
挂断电话,朱小曼不由得想,当初朱小玉的选择可能是为了早日摆脱那个家,原来她早就谋划好了她的人生,还带着一股无情的意味。
即便如此,朱小曼一点也不想向她学习。这不,伤心了一个多月,工作、爱情全耽误了。
当大家收拾行李离开宿舍,陆陆续续奔向前程了,她还顶着两只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蒙在被子里继续悲春悯秋,大家也实在故不上她了。
当她渐渐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打量后才发现除了她这张床,其他的床铺全都空空如也,宿舍里一片寂静,曾经的喧闹已经一去不复返,她的学生生涯也已全部落幕。这让她由一个悲伤又跳入了另一个悲伤里,以前她没觉得集体生活有多让人留恋,可突然间就结束了,还真让人受不了。
于是,她开始嚎啕大哭。
太安静了,她的哭声显得特别突兀,此刻只要有一点响声,都会给人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所以,当开门声响起,朱小曼立刻停止了哭声,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门口。她好希望下一秒是大家欢声笑语地拥门而入,宿舍里立马又恢复往日的氛围,经历家庭变故后,她觉得这种学生生活她还远远没过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