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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样会毁了他自己,然而却无法控制的自毁自伤。直到她走,他想,他终于是要去忘了她。
月歌不知道,忘忧他喝了,他喝了许多的忘忧,然而每天清晨醒来,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却仍旧是那个浅笑如花的姑娘。
身体因为咒术所累,渐渐垮了下去。等他察觉他终究难逃一死时,他终于明白。
忘忧也好、忘情也罢,他忘不了,逃不脱,因为,他太喜欢这个姑娘,太爱了。
殿外大雪纷飞呼啸而过,月歌将脸埋在他面前的被褥内,哭得撕心裂肺。
他默默遥望着前方,那雪花纷扬而下,恍惚间又似乎回到了昔日,那个姑娘呆呆站在梅林里等他的模样。
他弯起眉眼,低喃出那个姑娘的名字:“阿雪。”
然后,那句他从来不敢说的言语,终于在跨过百年时光,埋过那些爱恨之后,在这风雪里散开来。
“我喜欢你。”他说。
然而,那个他珍爱的姑娘,大概是永远不知道了。
……
“后来,我再回到归途府时,早已是百年之后,我经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独自尝受了五感渐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再回去的意义何在,可能只是为了告诉他,你看,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很好。”江雪一碗又一碗的灌着复生酒,眼见那个酒坛子要见了底。
小二猛的站起身来,拿过酒坛,“没酒了,我去给你拿酒。”
在他的一只手已经要碰到门框时,江雪在后面说:“喂,以后可以我叫你暮晨吗啊?”
小二的手有些愣住,他自有意识起便没有名字,馆中的人也都是小二哥,小二哥的叫着。“好。”
楼底大厅里的人还是在讲着故事。
那是很多年后,归途府。
百年过后,她经历了最黑暗落魄的时光,四感回归,云游过千山万水,她终于回到了这里。
她慢慢走入长生府中,它还是那样华丽的模样,金石瓦砾,雕栏玉砌。然而却不复人来人往,沉寂得仿若无人。
她走入空旷的殿内,许久,都不曾见到一人。仿佛昔日繁华不过她黄粱一梦,从不曾发生,从不曾拥有。
然后她来到大殿,他与她在长生府初次相见的地方,那里也是无人。于是她慢慢步到前方,坐到台阶上,从怀中掏出了酒壶,一口一口的豪饮,醉到深处了,她便瘫倒在地上。彼时阳光暖暖照耀下来,落到那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灼人眼目的华光。
她忽的大笑起来,她笑得声嘶力竭,耳边响起了那日几个小仙的言语。
她们说:“你可知那归途府府主?便就是百年前仙去那一位。”
百年前仙去那一位……百年前仙去那一位……
那声音在她耳边萦绕,她含着眼泪大笑,恍惚间,一口血闷咳而出,她瘫软在地上,抬头,是那白玉石台阶。
似乎是当年,初次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