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喝一口吧。”余司瑾身旁的侍女小瑶一脸愁容，“老爷和公子已经那般，若您再倒下，就再没人能救他们了。您好好喝药，赶快好起来，才能想办法啊。”
余司瑾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碗：“小瑶，你先出去，我会喝的。”
小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余司瑾的神情，还是咽下口中的话，退了出去。
余司瑾看着手中的药有些发愣，刚想喝下，就听着“噔”的一声，手中的碗应声破碎，流了一身的药汁。
“谁！”余司瑾惊恐地看向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推窗而入，可门外侍奉的人们，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片寂静。
余司瑾不禁心中大骇，却在黑衣人扯下面罩的那一刻放松下来。
“娘娘，是我。”
“阿成！你怎么进来的……”
“娘娘，我来带你走！老爷和少爷……死在狱中了。你手中的药也是被人调换过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怎么可能！余司瑾听罢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床上，心如死灰。
“我不会走的……”余司瑾淡淡地说，“我若走了，便坐实了父亲和兄长的罪名。即便是死，我也要为他们伸冤。”
似有若无地声音让阿成更加焦灼：“娘娘！如若拼着性命不保，也伸不了冤呢？留得青山在，咱们从长计议啊！”
“阿成，你不必再说，赶快回去吧。宫内戒备森严，恐怕一个不慎咱们又落入那些有心之人的圈套了。放心，我自有考量。”
阿成看着虚弱的余司瑾，心里泛酸，以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怎么能成这个样子呢？心下有了主意，但又怕余司瑾被刺激，病情加重，只得回去从长计议。
余司瑾不再理会阿成，待他离去，才缓缓回了神。
一切都白费了。
那个人根本不会在乎她，何况她的家人。
她强打起精神，坐到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无血色的人，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广明宫内，宫人一边侍奉着顾衡更衣，一边说着下面报上来的消息：
“陛下，安排的人已经潜入，可是他离去时只他一人。”
顾衡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冰冷：“余妃呢？”
“余妃娘娘并未离去。”
听完这些，顾衡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过问。算了，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吧。
在宫里也好，他也能护得她周全。但愿她能乖一点，好好吃药。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皇后外戚蠢蠢欲动，怕是已经开始对她动了手。
顾衡心中有些担忧，恍然地睡去。
夜半三更，正是熟睡之时，宫内一片悄然。
却见一个小宫人一边叫喊着，跌跌撞撞地冲进广明宫内：
“陛下不好了！余妃娘娘！”
顾衡被这莽撞的小宫人吵得有些恼怒，可听到“余”字的同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余妃怎么了？”
“余……余妃娘娘殁了……”小宫人上气不接下气，“寝室中央的悬梁上挂着，白色的寝衣上还血淋淋地写着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