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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喊着还站在门外的老伴儿,可是喊了几声都不肯进。哪有儿媳妇生产,老公公看的道理。好说不好听。直到老太婆说了句咱家造孽了,祖上干缺德事了。才进了产房,辱骂祖宗可是大事,能让必须辱骂祖宗的事也是大事。
硬着头皮进来了,可他的目光也紧盯着坐在地上的儿子和自己的老伴儿。床榻另一侧的儿媳接生婆没敢看一眼。老头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老伴儿说的话。只是叹息了一下。把送子婆婆叫了出来,给了比先前准备给的红包分量更重的钱财,接生了怪孩子,哪还有脸接钱,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人家称你为送子婆婆就是尊敬你,希望你接生的小孩能够保证母子平安,送来的孩子要健健康康,接生的孩子如果是死孩子、或者残疾的孩子,人家不埋怨你就算好的了,那还敢接受人家给的钱呢。
这个送子婆婆,坚决不肯收。可是老头子却是坚决要给。而且说了,我这孙子命苦,我家的福薄留不住,这个孩子。没想到出生没一会儿就被接走了。老头子颤抖的音调里包含惋惜,浑浊的双眼放着泪光。
接生婆明明还听到婴儿的哭声呀。愣了一会,就全都明白了。拿着钱就走了,接生婆回到家,丈夫问她,那家的孩子怎么样,接生婆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没出生一会就死了,可惜了。
老头子,擦着眼泪。不知这泪水是为这畸形的婴儿而流,还是为接下来要做的错事而流。
老头子抱着婴儿走了出去,这时恢复过来的儿媳妇,对自己的婆婆说想看看,自己刚出世还未见过面的孩子。农汉,送地上缓过劲来。抱着妻子说,我们还年轻,才结婚一年,孩子以后肯定还会有的。这一句这家的媳妇明白,倚在丈夫的肩头,只有呜呜的哭。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老翁抱着孩子走到自家屋后的一片宽敞的空地,在两丈高的梧桐树下挖了一个一臂长,两掌宽的深坑,婴儿放进去后,含着泪一掀一掀的往婴儿的身上抛土,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变的沉闷了许多,直至完全喑哑。土地恢复了平整,但老头子和他家人的心却出现了一个坑,埋不平的坑。
有人会觉得老翁心肠过于毒辣,可这也是被逼的。如今的丢弃健全婴儿的事,一些人做起来都跟丢弃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何况那还是畸形婴儿,那时没有福利机构,没有整形医院。你让这幼小的生命怎么活在这所谓正常人的世界里。他注定饱受白眼与欺辱。说这这户人家被妖邪附身、祖上不积德、家中做坏事,被头上的三尺神明诅咒了……反正活人死人都不能安宁。
孩子,你怨就怨我这个老头子吧。老翁颓废的走了。
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几天之后,这户人家四邻八舍都在说着这户人家生出个怪胎来,活活给埋掉了。具体什么样子,却没人提及。当着农汉一家的面,没人敢说什么,背地里说得可欢实了。这件事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反正邻居之间挨得近,隔音有差,你家夜里闹耗子,他家的都的狗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