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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彪形大汉离开,围观的众人也知戏已尾声,都悻悻然离开,嘴里碎念着“咋没把这个狗杂种给打死呢”诸如此类的恶毒话语;青春痘男往轩辕曜蹲的方向擤了一串衔在鼻尖上摇摇欲坠的鼻涕,带着嬉笑离开了。
少年遭受了这样一起无妄之灾,真是有苦难以向人辩说。
过了许久,少年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那颗被仍在地上变成了八瓣、已成稀巴烂的苹果跟前,用两手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然后腾开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条手帕,轻轻地将稀碎的苹果包了起来。
他没有在乎众人戏谑的眼光,塞进裤兜里,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一道又一道街口,绕过一间又一间房屋。很快,少年出了镇子,逶迤盘旋在一道迂回曲折的山间小路上。
啁啾之声打破了山的沉寂,满山的野花浸满了整个山谷,同时将一丝丝馥香充盈在了空气里。好一处世外桃源!
蹒跚着,拖着两条受伤的腿,不知走了多久,少年终于在一个箍了一口窑洞的地方上停驻了脚步。没等他再迈步,一只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的老黄狗摇着尾巴奔了出来,腾跃而起,扑在了少年身上。
“好了,好了,阿黄。”少年一脸笑意,亲昵地抚摸着这只狗,从裤兜里摸出半张干饼,“阿黄,这是给你吃的。”
这只狗看到饼子,两眼发光,兴奋地汪汪了两声,然后叼起了那张干饼,用两只前爪抓牢固定,开始大口嚼了起来。
“曜儿,你回来啦。”一位瞎了眼、一脸皱纹的女人拄着拐杖从窑洞里颤巍巍走了出来,尽管她看上去已是风烛残年,怕是活不了几年光景,但此时听到了少年的声音,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
“妈,我回来了。”少年忙走过去,搀扶着老妪在窑洞外的一个杌子——说是杌子,也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让娘摸摸。”老妪两手摩挲着少年的身体,宛若一名哨兵在执行公务,仔细检查着来人的身体。
遽尔间,她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显出一丝痛楚,声音喑哑道:“曜儿,你是不是又偷东西被人打了?”
“没有,娘。”少年大声说道,紧紧握着娘的手,“我今天是给镇子上万爷打工去了,背东西不小心摔的。”
“哦,原来是这样。”老妪将信将疑,语重心长道,“你可不准再去偷,再偷如果让为娘知道,我就绝食,死给你看。”
“娘,我知道了。”少年从裤兜里摸出那条手帕,摊开来,两手举着呈到老妪的面前,“娘,你闻闻,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一股苹果的清香味侵入老妪的鼻孔里,老妪失声道:“曜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苹果?”
“万爷今日见我干活勤快,特意赏了我一颗苹果。”少年眼神里目光灼灼,口气轻快有力,一点都不想撒谎的样子,“娘,你吃一块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