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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由于窗户大开,通通的风直贯入进来,将之前的暖气都一扫而空。陆啸宇命人将窗户关上,在房内燃起火炉。沈晓七被刚刚的风刮的有些发冷,搓着手微微颤抖。陆啸宇这才发觉他只穿着薄弱的单衣,一看就没有暖度。
“你怎么就穿这些,不冷吗?”
“我家人还没把冬衣送来……”
“你家人住哪?这么冷的天是想冻死你吗?”
“不是,我爹忙……过几天应该会过来的。”
“你爹?”
“嗯,我爹跟着大帅,平日里有好些要忙的事情,这会儿应该是抽不出身。”
“莫不是沈佩山?”
“少帅怎么知道?你见过我爹了?”
“你堂堂副将的儿子,怎么到我府上做下人呢?”
“我爹想让我参军,可是大帅说我太过柔弱,不收我。我爹说家里那么多人吃饭,总得有人做事,便将我送到这里,至少每个月可以拿到俸钱。”
“放他娘的狗屁,他每月军俸何止百个大洋,会养不起你!你娘也不管?”
“我娘是我爹的丫鬟,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从小我便跟着奶娘长大,爹其实很疼我,他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妈的!”陆啸宇狠狠的骂着,自己没想到沈晓七有着如此魄落的经历,更没想到他在经受磨难之后仍然为那个伤害自己的人辩解。他望着沈晓七无辜可怜的样子,生像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猫,便情不自禁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披在小七身上,并且吩咐唤香拿来一个暖炉,让晓七窝在手上暖身。
沈晓七被这突如其来的爱怜感动的泪眼婆娑,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红着眼只是说着谢谢。那红彤彤的大眼睛,活像兔子的眼眸,清澈又羞涩。
“哭什么?别跟个娘们似的!你不是要画我吗?我就坐在这,你画吧。”
沈晓七停止啜泣,将刚刚打好的草稿摊在桌上,才发现手上没了铅笔:“糟了,我刚刚跑的时候将笔丢在草丛里了。我这就出去找。”
“罢了!”陆啸宇拦住晓七:“我明儿个叫管家买些过来,你不用去找了。”
沈晓七点头应着。唤香从茶房里端来泡好的香茶,搁在茶几上。陆啸宇端起一杯泯着,是雨前龙井,入口涩然,但回味中带着一丝香甜。他将茶放在沈晓七手里,示意晓七品尝。晓七只是端起茶,低头吹着热气,却不曾喝着。过了半响,才弱弱的问道:“少帅,我能叫你钦少吗?”
“可以”。陆啸宇点头应允。
听到陆啸宇的回答后,晓七如获至宝,他抬头甜甜一笑,右颊上泛起一个深深梨涡,纯真无邪。
两人坐在花厅里,闲聊着天南地北。时光如同流水般,在指尖转瞬即逝。陆啸宇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付诸感情,大概是晓七的纯真无邪,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十分罕见。他对他说道:“待会到我房里去,我拿几套衣裳给你。穿的体面些,也好给府上添添光!”沈晓七犹豫片刻,感激的点头:“是,钦少!”这一句钦少叫的人软绵绵的,如夏日里的清风,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