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转过身看到黎月苍白的脸和黑沉的眼，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压下那丝情绪，正想开口，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宋怜。
顾淮瞟了黎月一眼，下一秒却是毫无迟疑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宋怜娇软的声音传来：“淮哥，婚纱我不太满意……”
“让设计师改到你满意。”
“那邀请的嘉宾我可以改吗？”
“随你……”
身侧的目光似乎越发不容忽视，他随意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转头看向病床,顾淮淡淡开口：“我们来谈谈条件。”
公事公办的态度，像一根针，狠狠刺进黎月心里。
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着便看着顾淮掏出支票和笔来，笔滑动的声音就像磨刀。
“做手术，这笔钱足够了吧。”
支票轻飘飘的落在黎月面前，她伸出手，顾淮又开口：“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黎月想哭，却更想笑。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声音低哑：“顾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
顾淮笑了：“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钱，别说喜欢这个字眼，你不配。”
说完，他转身就走。
黎月捏着那张支票，捏得皱巴巴的，她想起什么，艰难的松手，缓缓将它抻平。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轻轻的摸着小腹，一句一句的说着‘对不起’，直至呜咽……当天，黎月想去将外婆的医药费交上，却被告知已经被人缴纳。
等她抱着疑惑从缴费处回到病房，却看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
杭厉一身深黑色西装倚在她的病床床头，手上一张病历，薄唇凤眼，衣冠楚楚。
黎月脚步一顿。
杭厉抬眼看她，语气平静：“你怀孕了。”
黎月沉默着，不肯说话。
杭厉神色狰狞了一瞬，语气如同齿缝中挤出的：“黎月，我一直以为你还算干净，没想到也是个破烂货，是谁的？”
黎月心口一颤，抿唇道：“与你无关。”
杭厉眼神一下阴鹜，他手中病历攥成一团，上前一步。
黎月浑身汗毛都竖起，紧张的盯着他，不成想，杭厉却只是大步从她身边离开。
周身一片空荡，不知为何，黎月心中也一片空荡荡的。
黎月去了外婆的病房，她静静的坐在床边，握着外婆的手像是想要汲取勇气。
直到第二天，她才走出病房，给顾淮发了条信息。
——我准备去做手术了，这次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祝你幸福。
收起手机，黎月竭力忽略掉心里的闷痛，直奔妇产科。
妇产科走廊。
坐在等候区，黎月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下一位，黎月。”
就在这时，有护士喊到了她的名字。
黎月心里一震，下意识站起身来。
她脚步艰涩的朝手术室走去，下一刻，一只手从身后拉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