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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校尉从互夸中回过神,赶紧解释,“大夫,这小娃在治伤上有一手,我半路劝了他来,想着届时打起来,多一个医者,就能多活下来一个人。”
老人颇有感触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如今儒医多南下求活路,再加上年初金人攻汴京,杀了不少外出了大夫。如今汴京的大夫,十不存一啊。”
他终于正眼看了眼赵哲,“你擅治外伤,师从何人?读的何书?如今可行医治过几人?”
赵哲看看终于被他知道名字的胡校尉,又看看老人,认真道:“老爷爷,我没有师傅,不认识字,治病救人......只治过自己行吗?”
老人:“......”
他抬眼看向表情僵硬的胡校尉。
胡校尉俯身靠近赵哲,一把抓住他,大手狠狠捏住赵哲肩膀,那一下,疼的赵哲脸色发白,几乎以为自己肩膀要被捏断了。
“小娃娃,莫不是我给你两个笑脸,你就当我好糊弄?好好想想再说。”
赵哲拳头握紧,这要是现代,很少有男的能对小孩儿下的去这种手,可这是古代,是饥荒时代易子而食都不会被谴责的一个时代。
是他这段时间太放松了。
“我......家中父母兄长,皆从医,耳濡目染。并未特意学过。”赵哲看着老人,“只认识伶仃二字,医过的,只我朋友几人以及我自己。”
这话听起来真,胡校尉松开手。
老人眼睛一亮,重新上下打量赵哲,觉得不愧是医学世家里头出来的娃娃,哪怕不认字,看起来也极为挺拔,并未有阴郁自卑之像。
很好。
“不认识字不过小事,老夫教你便是。”他顿了顿,老脸微红,“不过,老夫教你识字,你也得教老夫你耳濡目染到的医术,你可愿?”
胡校尉捏了一下赵哲的肩膀,赵哲疼的哆嗦了一下。
老人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一样,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
“愿。”赵哲点头。
老人跟胡校尉满意的笑了。
从那之后,赵哲就留在了老人这里,白天教老人哪些药材有哪些用,对方一般都要亲手摘取炮制,很浪费时间。留给赵哲认字的只有晚上。
可晚上教不了几个,老人就睡着了,睡之前还指挥着赵哲给他打洗脚水。
这么字没教几个就要睡觉的次数多了,赵哲也回过味儿了,这地中海老头是故意在吊着他。
于是赵哲教的时候也变得漫不经心,把老头儿气的不行。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了一个半月多之后,都安分了。
双方都开始努力教,恨不得把书塞进对方脑子里。这一切都是因为——金人逼近汴京了。
天气越来越冷,赵哲换了一身灰色的,带着毛毛的衣服,头上戴着从菜娘手里抢回他的那个青年给他买的帽子,脚步飞快的朝帐子里跑过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个大夫看到他,动作齐齐一顿,随后继续一脸麻木的收拾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