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脑袋响得厉害，嗡嗡嗡的……还有，她仿佛嗅到了血液腥臭的味道……
她攥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摊开，双眼一黑，随后便晕了过去。
何心染是在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中醒来的。她睁开眼，只觉得全身软得不行，一点儿劲都用不上。
“醒了？”一道嘲讽的嗓音冷冷传来。
何心染循着声音望去，就对上了陆锦然冰寒刺骨的眉眼，他目光冷透，如同雪山。
何心染愣了好一会，才声音干涩道：“何凌凌……呢？”
“哼。”陆锦然冷冷一笑，声音蓦地沉了两分，“你还知道记挂凌凌？你的良心也会知道痛吗？”
何心染不明所以，也扯起了一丝冷笑，声音低哑道：“我的良心？跟没有良心的人谈什么良心？她害我我还得记挂她？”
陆锦然的瞳孔蓦地一沉，忽然两步上前，掐住了何心染的脖子。
他面目狰狞，眼神冰冷地锁在了何心染苍白的脸上，声音严厉道：“是啊，你根本就没有良心，我跟你谈什么良心？颠倒黑白，满嘴谎言！”
何心染被他狠辣的力度掐的无法呼吸，一道气梗在喉咙中吞吐不出，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何心染憋得一张脸都红了，但只是倔强地仰着下巴，并没有开口向陆锦然求饶。
陆锦然被她眼光里的委屈刺痛，怒不可竭地甩手，将她重重地甩到了床上。
何心染跌得狼狈，心如死灰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目光绝望而凄凉。
“离婚吧，签字。”陆锦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给她，随手抛过来一份文件夹，声音满是不耐烦。
“为什么？”何心染没有去看文件，声音虚弱地质问道，却没有一丝力度。
“你还问为什么？你真有脸，都害死我跟凌凌的孩子了！你还有脸问为什么！”陆锦然冰冷的目光锁在何心染脸上，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深沉的恨意。
呵呵，她的孩子？何心染心底发凉，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底下仍然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涌出来，孩子应该是没有的了……
明明是她的孩子，现在怎么成了她害了何凌凌的孩子了？
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何心染用尽了自己仅有的力气，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文件夹，本来酸涩的眼眶突然就蓄不住眼泪了，啪嗒一下，泪水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如果我说不呢？”她忍住全身发抖的颤意，破碎着声音问道。
“不？”陆锦然声音低了两度，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那你们何氏的生意，是不想做下去了吗？”
何心染被他这句话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心底漫起了恐惧。
何氏是外公的心血，是妈妈唯一的惦念。她不能让何氏垮掉……何氏垮掉，妈妈也会垮掉的……
她的手指颤了颤，一张清丽的脸顿时苍白如纸：“好，我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