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马,走到小童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家伙,你叫你什么名字呀?”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小童有些不知所措,他回想起当初下山之前,师父告诉他,入了俗世不要随意与陌生人透露姓名,以免遇到歹人行不轨之事。
他眼睛一转,回答道:“漂亮姐姐,我叫三清。你们可以叫我三清道人。”
脚力不够的老人刚刚走到小童身后,便听见小童将他这个师祖的名字道出,刹时间满脸黑线。
苏忆回望白乾,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姓三呢,况且这荒山野岭的道观也没有一座,道士就更不用说了。
老人脸色铁青地将小童拉倒身后,让他回去看着锅中吃食,莫要烧糊了。
小童见老人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本想多说几句,也只得作罢,蹦跳着回去了。
小童离开后,老人抱拳道:“二位实属抱歉,方才那是老朽的徒孙。名叫清心。”
白乾笑道:“无妨,我等长途跋涉至此,夫人实属有些劳累,可否让我等先行进屋休息?”
老人伸手道:“那是自然,请。”
苏忆眨巴眨巴眼睛,为白乾这种嘴上占便宜的行为感到不耻。
因此,自作孽不可活的太子殿下再次被赶出了房间。
站在水边的白乾有些后悔,人呐,何必要呈口舌之快,受肌肤之痛呢?
小童一人在膳房忙忙碌碌,像个小大人,苏忆觉着他有些可怜,便主动去帮忙。
老翁不懂炊烟之事,任由清心一人捣鼓,再度开始了他的无饵垂钓。
看着老翁甩下那不带鱼饵的钩,白乾眉头皱起。
入凉山之前,他曾听闻,有匪宼威胁农翁上山做其耳目,以住店的方式,将过往商旅拉至屋舍,吃饭时下点蒙汗药,待人沉沉睡去,贼寇再亲至以杀人越货……
老幼道士齐居深山,本就是非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他觉得,这两人要不是就是如传闻所言,是匪宼的耳目,要不就是从什么地方来清修的高人。
况且,他总觉得三清道人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边想着,他缓步走向老人身后,试探性地沉声道:“老人家,你二人在这大山中开客栈,怕是连酒钱都不够吧?”
老人和蔼一笑:“老朽不好酒,平生就对钓鱼一时感兴趣,山中不比城里,清静许多,鱼也好咬钩些。”
“可我见老人家钩下无饵,又如何能钓?”
话音刚落,白乾眼睛立马瞪大,只见老翁指了指水中的鱼线,水中顿时波纹四起,起竿一拉,一条大鲤鱼便轻松掠至岸上:
老翁捋了捋胡须,笑道:“钩无饵尚可渔。”
顿了顿,他转身盯着白乾的眼睛,“但是国无君何有国?”
本想赞叹老人渔技高超,但正当二人目光交汇间,白乾只觉日月星辰同时崩裂,无数陨石遮天蔽日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