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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那个端庄而又有些严厉的母亲此时却发生了变化,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肩膀仿佛也变得更窄,只有那挺直的背脊和光洁的额头始终没有变过,就和她年轻时候一样,嘴角微上扬的样子,含蓄而凌厉。
海玉只是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覃诉晚看着眼前的儿子,记忆中那个瘦削的声音,有着微尖下巴的小男孩此时却长成了一个男人,面容仍然可见当年的清秀,只是他的声音,他的样子已经变了。
两个人都在心里回忆着彼此在记忆中的模样,有些恍惚,在感慨岁月无常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适应眼前这个人。
他们毕竟已有六年未见。
“嗯,一路上辛苦了吧。你爸下午五点下班。前两天......”她顿了一下,“苏溪跟我说,你们今天回来。”
他甚少在母亲的口中听到关于苏溪的话语,在记忆里,她总是很严肃地让他避免和苏溪的往来,看来,这么多年,留下的才是让人肯定的。即使,他们还都没习惯,苏溪,这个名字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嗯,她也是很久没回来了,来看白叔和南莘。”
“南莘?我上个月去看她了,很漂亮的孩子。”
他的房间和他走时没有什么不同,连墙上挂着的布艺都没有变,那是在高三,他所在的篮球队比赛得了冠军,苏溪送他的。
据说,是她花了一个星期制成的。
布艺图其实做得不精致,不同颜色的布料拼接,组成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两小无猜的样子。大概是十七岁的女孩想的都是这样浪漫纯情的画面吧,他只记得自己在当着队友的面收到这个礼物时,面红耳赤的样子,巴不得将手中并不美观而又引人遐思的布帛扔掉,而对面的女孩,眼里满是狡黠,嘴角微上扬的样子,让他想来仍会不自禁地微笑。
她那时,总有玩不腻的把戏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小玩意儿,书包里装的最多的不是文具书籍,而是那些他从未见过却又觉得异常好看或新奇的东西。
所以,她经常随意将那些小东西扔给他,喏,拿去玩儿吧。而后,便将这些东西忘记。
他却找了一个铁盒,像每个青春期少年做过的一样,将那些东西收集,也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藏好。
只是,后来,铁盒被扔掉,只剩下母亲的那句,海玉,你玩物丧志。那块布艺图因为被他藏在衣柜里,而免遭丢弃。
他想,苏溪,你又记得多少呢?
海谦回到家中,看到自家儿子坐在沙发上削水果,这位一米八五的中年男子也笑得温暖。
“海玉。”
真在认真和手中的苹果作斗争的海玉应声抬头,他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好像还是那个温厚和蔼的男子,微笑打招呼:“爸,我回来了。”
“嗯,听说是和苏溪一起回来的?那丫头前几天就跟我说你要回来。唉......我也是好久没见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