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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被皇上以年纪大的理由,赏银千两解甲归田;父亲的官职,十年了仍未有要晋升的苗头;叔父去年更是被安了个“渎职”的罪名,以至于堂兄弟们,再没有进入朝堂的机会。
我听得胆颤心惊。
因为我知晓,若不是因为我被幽居在了这后宫之中,皇帝绝不敢明目张胆做得如此过分。
我是沈家的长女,亦是父亲与母亲唯一的软肋。
母亲话语中无可奈何的言外之意,向我昭示着她此次进宫的真正目的。
一个孩子。
一个可以维持皇帝与沈家关系的孩子。
我看着母亲鬓角的华发,与她风华不再的脸庞,喉咙干涩发紧。
我声音沙哑:“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入宫。”
她反而紧张起来,打断我的话:“刚刚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不再提从前那些事了!”
说着说着,她抱住了我,“青青,你要知道,父亲母亲从未怪过你。这么多年,我们只后悔让你选错了路,过得不开心。”
“如今,还要因为家里,做这些……”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撇干净眼里的泪水,阿宋低着头走了进来,小声提醒:“时间到了,夫人该走了。”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自我入宫后,她也被送入了宫。
母亲走到了门口,又忍不住转过身看了我好几眼,叮嘱阿宋道:“好好照顾秀贵人。”
等到阿宋送完母亲回来时,我说:“下午给皇上送盏茶去吧。就说华春殿得了批好茶,邀他同赏。”
阿宋应了声“好”。
我忽然又想起来:“明日就是选秀了?”
阿宋问:“贵人要去看看吗?”
我摇摇头。
“没什么好看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罢了。
相似的,一批又一批的,前赴后继的,美丽又懵懂的女孩们。
3.
母亲带来的茶是好茶,入口青涩,在口中辗转而又生甘。
我饮下一口,抬眼朝对面的人看去。
我与皇帝应该有半年没见了,再次相对而坐,倒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他依然没什么变化,半张脸隐在烛火里,眉毛舒展时,也带着种冷淡的威严。
杯中茶尽,他才开口:“秀贵人今日见了母亲,思家之情可有缓解。”
我浅浅一笑,乖顺地低着头:“思家之情怎比得上圣上垂怜?”
他皱起眉,张了张嘴,好像有很多想说的,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我垂下眼眸,解开他的衣带,“夜深了,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你我,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以沉默回应了他。
我们宛如例行公事一般,一晚上没再说过一句话。
4.
第二日正午,选秀到了最后一步,面圣。
我懒懒地梳着头发,阿宋不知又听到了什么,在一旁边收拾东西边走神。
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递过我要戴的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