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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遮蔽下,明月若隐若现。
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是门窗紧闭、灯火尽灭的人家。
如此寂静的一幅画,却被北巷尽头的宅院轰然打破。
院内院外被人层层包裹着,最内层与最外层的人皆高举着火把,将纪府门内的亭廊照得恍如白昼。
这些人头戴将近一尺高的官帽,身着锦缎玄衣,领口、袖口皆有金丝雕花纹路,是为昭国情报机构御虚卫,可逮捕任何皇亲国戚、各路权贵。
近日流言四起,百姓皆传书政馆钦使纪征的夫人柳婕,实乃十六年前无妄门出逃的叛徒花娆。
无妄门本为监察机构,专为皇帝做事,呈送往来密报、执行密令。此女不知受何人指使混入无妄门,以无妄门之名谋私杀戮,可怜门使一直对她信任有加,即便她后而叛逃门使也不曾追究。直到近日发觉各路密报联络人有所中断才不禁恍然,原来她目的在此!
书政馆,是专为皇帝和各路官员撰写见闻之地,呈报四方之陈情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
书政钦使是书政馆内最高衔职,她做了朝廷命官的夫人,便不能随随便便由人捉拿,故而圣上特派了御虚卫前去逮捕。
她望着满院子的人,心里的不甘与无奈争相涌动,却分不清是哪种感觉更厉害些。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此事我一定要说清楚!我从前是奉主上之命行事,绝非有任何的勾结图谋,也从未做过任何有辱无妄门之事!”
领人也颇是难为,这指挥使大人终归与纪钦使有些许情分,可无妄门的内事,旁司终究是无能为力,“纪夫人,你所忠的主上是何人?你可知,这无妄门的主上…是圣上!”
她的眉头不由紧了紧,睫毛微颤。她懂,十六年前她就懂了,她已成了无妄门的弃子。
她只是一介女子,不曾多为尽忠,只是怀着一份恩情罢了。
纪征忽而焦急地从内庭跑出挡在她的身前,“不可!有我在此,我不许你们任何人带走她!”
她在他身后看着他,这么些年了,他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躁躁的。她拉了拉他的衣襟,冲他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看见了,可他却像没看到一般冲她柔声嘱咐着:“你放心,孩子们我已安排妥当。凭你的身手,逃出这个院子本不在话下。我们已经藏了十六年,再出去躲十年,待你回来时,妍妍便会长成大姑娘了。”
他说得如此动容。她的视线不禁渐渐模糊,可就在低头拭泪的这个瞬间,纪征冲到一旁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御虚卫手中的那把剑。
众人顿生无措,那人直喊:“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啊!我什么都没做!”
她震惊无比,浑身都僵直起来,泪如泉涌,身子却忘了上前。
纪征手捂插着剑的伤口,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望着诸人,眼神无比坚毅,喊出的声音铿锵而艰难:“纪征拒捕!惹御虚卫大乱。逆贼花娆,趁乱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