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早已经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砸了一地,强上还有好几道开裂的痕迹,眼看着这地方就不能住了。
我知道,自己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不禁害怕地喊了一声:“婆婆,我……”
婆婆却没有理会我,只是自顾自地回到厨房里摸索出来什么东西,低声对着自己握紧的拳头说了些什么,而后走到洞开的门口松开了手。
只见一只金灿灿的蛾子从外婆掌心里飞出来,忽闪忽闪的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我惊愕得忘了自己犯的错,好奇地问:“婆婆,那是什么?”
婆婆却让我不要管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反而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
她让我回床上躺下,接着又端来一晚热气腾腾的药。
在我喝药的当儿,婆婆告诉我,我这辈子注定了要有一道劫难。这也是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都不太让我出去玩儿的缘故。
“我以为自己能护得住你,但今天这事……却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婆婆一开头就将我的希望去了大半。
她说,但凡无主之物都有因果,若是随便带回家,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患。我带回来的东西连灶王爷都镇不住,就说明里头邪门着呢。这种东西杀的人越多就越强大。现在张虎死了,张虎妈也没保住,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东西就又会找上门来!
我问:“您不是把它打跑了吗?”
婆婆却苦笑一声,说自己只不过是趁着那东西刚刚占据了张虎妈的肉身还处在虚弱状态,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才将它吓唬跑了而已。等那东西恢复过来,她绝对不是对手。
想到张虎那癞蛤蟆一样的死状、再想想我屁股底下床板里那沾满臭水的被褥,我忍不住发抖:“没办法让它放过我吗?”
婆婆勉强笑了一声,催促我把药喝下去,一边说:“不管有没有办法,我总不可能就这样将你交出去。你虽不是我的孩子,我却早把你当亲骨肉了。”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心里却还是怕得厉害。
婆婆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你命中注定有一劫,熬过去了就是大好人生。你不是说,等长大了想要离开村子去大城市吗?这一次若能幸免于难,婆婆日后也能放心让你去闯荡。”
八岁的我对于大城市的认知仅限于美味的糖果点心和漂亮的衣服和娃娃。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样的诱惑已经足够了。
我暂时将恐惧抛到脑后,咕嘟咕嘟将一碗药汤喝了干净,很快就感到睡意袭来。
婆婆将我身子放平,说她刚才已经联系了自己的一个老朋友。对方就在这附近的另一个村子里隐居,对于妖魔作祟这方面的事情,他是最擅长不过的。
我点了点头,揣着稍稍放下来的心睡了过去。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争吵。
我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自己的小卧室,发现争执声是从婆婆的药房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