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坐在第一排，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几个年纪挺大看上去很有威望的山贼站在前面，剩下的小喽啰有几十人，乱七八糟挤在屋里，于是本来只有七八个学生的教师瞬间拥挤了，老老少少一大屋子人，期待的看着朱葛。
“现在，我们来学习……”他从地上的大堆里翻出一本《百家姓》“先来学习《百家姓》，同学们跟着我读，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声音洪亮的像是上战场，朱葛掏了掏耳朵，看着一屋子指望着学《百家姓》就能偷军火的山贼们，有点儿想笑。他扶了扶眼镜，偷着瞄了一眼武功，他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等着下句。
“先生我姓赵！”铁蛋高兴的喊道。
“我姓钱。”
“我姓李。”
……
“怎么没有武？”
武功放下喊着姓李的孩子，上前夺过朱葛的书。
“请回到座位坐好，不要影响学堂秩序。”朱葛尽力绷住脸不笑。
“我问你怎么没有武？”还叫上劲儿了。
“武在后面。”
“这个？还是这个？”他胡乱指着书上的字问，“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跟鬼画符是的。”
朱葛看出来了，这个大当家的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大家，认识字，会写字的请举手。”
朱葛扶了扶眼镜，等着有人举手。
结果最后，只有铁蛋举起了手：“先生，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背三字经，算吗？”
“算，算。”
看来还是得从基础教起。
“这样吧，”朱葛从地上捡起纸笔，“你们每个人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我给你们写下来，各自回去练写。从大当家的开始。”
武功抬手搓了搓后脑勺，站到朱葛身边。
朱葛抓过武功的手，把毛笔塞到他手里，带着武功的胳膊用力：“大当家的叫武功，武术的武，功勋的功。”
说着也就写出来了，整整齐齐的行楷，武功二字刚柔并济，恰到好处。
武功感觉朱葛的鼻息喷在自己的侧脸上，手心里出了细汗，莫名其妙烦躁了。
“什么鬼画符，学这个又不能抢到军火。”抓起纸张揉成团，塞进怀里就往出走。“你们，都给老子学会了，谁学不会，三十大板。”
于是一直到晚饭时间，朱葛知道了山寨里所有人的名字。
铁蛋一直缠着朱葛教他《论语》，他说以前私塾的老师说了，学会《论语》，就学会了做人之道。于是吃了晚饭，朱葛带着铁蛋回屋单独授课。
“《论语》记录了孔夫子和他的学生们的言行，今天就学一个最简单的，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铁蛋像模像样的跟着读，读完了等着朱葛解释。
“就是说……”
门突然被踢开，武功大步走进来，把手里的的纸团扔到朱葛脸上。
铁蛋灰溜溜跑了出去，朱葛扶了扶眼镜，收拾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