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儿是六月初六，是好日子，沈公子说是来求亲呢。”
六月初六沈行之登门，这和我梦里的记忆一模一样。
“婉婉活泼洒脱，我是真心求娶，还望林大人成全。”
前厅里，沈行之眼神皎皎如星河，面冠莹莹若白雪。
我痴迷沈行之人人皆知，但他从来不给我回应。如今金榜题名，他竟主动上门求娶。
“将军，我知婉婉尚武好动，沈某欣赏的正是她的直爽和洒脱。”
因自小长在西凉边境，我信奉能动手就不动嘴，是以和京中贵女格格不入。
察觉到我的目光，沈行之冲我温柔一笑。
明明是玉冠白袍眉眼俊秀，我却想到了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大婚当日，沈行之亲自带人抄了将军府。
他把我爹挂在城墙，受尽风吹日晒直至枯死。
他扒光我的衣服，着看那些男人轮流压在我身上。
我奄奄一息时，沈行之当着我的面，一刀一刀割下我爹尸身上的肉。
我问他为何如此狠绝，他却说林婉婉，谁让你眼盲心瞎看上了我，这就是代价。
说后，他一刀刺瞎了我双眼。
“婉婉，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双鹤齐云图》。”一声温婉的女声打断我的回忆。
林紫云，我堂姐，因为双亲病故她来京中投奔我们。
我爹对我只会吹胡子瞪眼却把仅有的温柔给了她，而她却把通敌书信放进了我爹书房。
抄家那天，林紫云身穿嫁衣，头簪金钗。
婉婉，今夜我只有沈郎一人，但我为你准备了十个新郎官，还是你有艳福呢。
说着，林紫云当着我爹的面用簪子刮花我的脸，我脸上鲜血淋漓。
林紫云一边在我爹衣服上擦拭金簪，一边巧笑嫣然。
大伯，虽然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但亲戚一场我不会让婉婉死在今天。
“婉婉，这门亲事你意下如何？”高堂上我爹还不知这一切是阴谋，笑着问我意见。
藏住心里的情绪，我适时露出小女儿的娇羞状。
“都凭爹爹安排。”
2
我订婚后第一次出门，是和沈行之参加太子诞辰。
宴会上各府公子小姐献艺献宝，沈行之以改良的弓弩获得头筹。
太子大喜让他优先选赏。
此次的彩头有皇后亲赐的珍珠碧玉簪，柳大师的《兰亭帖》，西凉的寒光匕首。
沈行之上台叩首，称不敢贪功，这个弓弩是将军府林婉婉亲手制作。
一语惊起千层浪，京中贵人只认定我刁蛮尚武，不想却还懂这些兵器制作。
我选了寒光匕首，沈行之选了珍珠碧玉簪且亲手为我簪上。
台下的小姐们羡慕得眼睛都直了，林紫云却面如寒霜眼神阴鸷地盯着我。
“婉婉，孤听说你和沈大人定亲了，这个玲珑翡翠镯就当孤的贺礼。”
刚回京那年我爹被封为镇国大将军，我有幸和太子有过一年同窗之谊。我临死之前，是太子给了我一口棺材，并为我戴上这副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