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谁和何焕说的，程蔓不用猜也知道。家里两个洪水猛兽，却把火都烧到公司里来了。程蔓不知道何焕有几分是真的在数落她的作品，有几分是出于她不做饭的愤怒，只是顺从地回他：“我会马上改好的，何总。”
“改？你要改多久？你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如果几次都交这样的作品出来，我们有几个客户能给你耽误？！”何焕不给她退路，势要将她逼上绝路。
程蔓咬咬牙，还是抬了头去看何焕，后者果然是狠戾的面孔，她也不躲，“我一定会给何总一个交代。”
“散会！”何焕盯着程蔓，像是咬牙切齿般吐出两个字。
满满一会议室的人都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平时半个小时的短会，竟然拖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又是内心焦灼，又是腹中饥饿，不免也埋怨地看了看程蔓。
程蔓无所谓他们的目光，任他们看着，自顾自收拾好了东西，就去向公司的食堂。
不少人已经在食堂排队，程蔓站在队尾默默等着，也不和同事攀谈。
可有人却不放过她，手机铃声在人群熙攘的食堂不太明显，等程蔓接起来时，电话那边已经是一副要吃人的口气，“程蔓，你怎么回事？接我的电话还敢这么慢。”
“我告诉你，我和软软想吃鱼，你去市场买些新鲜的鱼回家给我们做鱼汤！”说完，还是直接挂掉了电话。
程蔓苦笑，觉得何焕母子俩还真是像，永远只说完自己想说的，从不理会别人的回答和感受。
不知道过了过久，何焕的秘书敲响了她的门，就站在门口对她说：“何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和何焕的婚事在公司没人知道，这时被点名叫去，再加上会议上的为难，不少人都议论纷纷。说这程蔓惹怒了总裁，估计工作是要不保了。
程蔓心里一惊，何焕是有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毕竟他早就让她辞职回家照顾软软和婆婆。怀着忐忑的心，程蔓站到了何焕的办公桌前。
何焕从她进门，头也不曾抬过，仍是看着手里的文件。等程蔓站定了，才冷笑着开口：“程蔓，看来你对工作的认真热爱远多于对家庭的呢。既然你那么爱工作，不如干脆就去公关部吧。”
“公关部？！”程蔓讶异，不知道何焕这是什么意思，可他言辞间的讽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让你当公关部的经理，好好工作。最近正在交涉赵老板公司的案子，你就好好搞定吧。”何焕在这时才抬眼看程蔓，正欲欣赏那个女人仓皇挣扎的样子。
“是。”程蔓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向何焕微微欠身鞠躬，转身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这一退，让她没了待在公司的心情，便再一次去了墓园。
程蔓看着母亲的遗照，慢慢地绽开一个释然灿烂的笑容，然后轻声说：“妈，我打算放过自己，也放过何焕了。三年，彼此折磨到这种地步，我们都变得面无全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