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趋近于麻木。
她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转头去了重症监护室，站在玻璃窗外往里看，眼泪瞬间落下，心中阵阵绞痛。
是她不好，之前太过任性，害得一家都不得安宁。
她的手放在冰凉的透明窗上，不舍得收回目光。
门口的医生进去给母亲换药，看到这一幕，韩锦锦心头一松。
姜婉柔还算是说话算话。
只是下一刻，走廊上再度传来急冲冲的脚步声，一个男人跑过来急冲冲的说道。
“老王，你不要命了，这可是顾总特别交代过要特殊关照的病人，你怎么能给她换药呢？”
那个大夫一愣，“可是姜夫人刚刚打来电话说......”
“顾家是顾总做主，姜夫人的话也不能作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总的手段，算了，还是赶紧走吧，别触霉头了！”
说完，那人就将来换药的大夫给拉走了，只是临走前，两个人好奇的留意了一眼站在玻璃窗前的韩锦锦。
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艰难地靠着墙往前走，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浑身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眼神都变得空洞几分。
打来病房的门，正在落地窗旁看时间的郁伦达冲她淡淡一笑。
“回来了？”韩锦锦应了一声，微微颔首，“嗯。”
“好好休息，你刚做完手术，不应该下床乱走。”郁伦达态度仍旧温和，“放心，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顾熵。”
韩锦锦：“......多谢，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和小腿，心中悲痛。
郁伦达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
方才走路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痛，现在安静下来，细密的痛意一点点席卷而来，她的呼吸突然粗重了许多，连动一下都不敢。
笃笃笃。
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韩锦锦还不等开口，来人倒是已经主动推开。
“韩小姐。”
陆刚走进来，看到脸色惨白的韩锦锦，神情同方才刚离开的郁伦达如出一辙。
他小心翼翼地帮忙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韩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韩锦锦艰难地摇头，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
“没有。”
陆刚应了一声，又局促地转身离开，开门前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道：“你放心，今晚你离开的事，我不会对顾总说。”
韩锦锦这才抬头，狼狈地道了一声多谢。
对方眼中的悲悯愈发明显。
她想，如今的自己果然很狼狈，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除了顾熵。
韩锦锦再次苦笑一声，目光陡然间变得坚定许多。
“麻烦你帮我联系顾熵，就说......我认输了。”她停顿片刻，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几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是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