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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远的记忆因为秦墨年的这句话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秦墨年才刚被南楚送到北秦皇宫当质子的时候,她听闻之前南楚残暴的杀害了北秦不少的百姓,对这位质子便没有什么好感,她虽爹不疼娘不爱的,但好歹也是个公主,自幼娇纵惯了,讨厌一个人自有万千种不重样的法子整治。
她闯入他房间时,少年正坐在木桶里洗澡,少年受惊猛然站起,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入了她的眼。
当时,羞怯是胜过了怨恨的,为了掩饰自己,她对着少年用的香薰就是一阵冷嘲热讽,说他一个男子竟然用这么恶心的香薰,莫不是想做女人不成。
自那之后,她每一次欺辱秦墨年的时候,总免不了旧事重提,大约是被她辱骂得多了,如今在秦墨年的身上,已经闻不到那种冷香了。
回忆不过一瞬,等魏凝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就感觉到对方还要将自己的裤子往下拉,她身子一僵,脸上却故作波澜不兴。
“秦墨年,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以前数次折辱于你,如今你却纡尊降贵帮我涂药,如若不是爱上了我,我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男人咬紧牙关,下颚的线条骤然紧绷。
良久,魏凝歌才听见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爱上你?当真是笑话,朕只想羞辱你,却不曾想,你生性放荡,在太监面前也能宽衣解带,如此,朕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自生自灭吧。”
药膏被扔在了她的脸上,然后落在床榻上,秦墨年转身离开。
魏凝歌松了口气。
可到底是没法自己涂药,再加上又着实累了,合上眼皮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伤口冰冰凉凉的,不大痛了,因而睡得更沉了。
御书房被人敲响,天子的贴身婢女彩蝶拿了封信进来,候在旁边的高公公欲伸手接过呈上去,却堪堪被彩蝶躲开,这宫娥避开高德之后,径直朝着书桌那边走去。
高德身旁的小太监正欲呵斥一句,却被高德的一个眼神阻止。
彩蝶将信放在桌上,捏着嗓子般细声细气的说:“陛下,是南楚那边的信。”
然而端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目光散乱在虚空中,没有焦点。
彩蝶拔高了声音又提醒了一句,这才回神。
“何事?”
“南楚那边来信了,陛下看看吧。”
半晌,彩蝶大着胆子问:“陛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是什么大事,母后要张罗着为朕选妃,让朕速速班师回朝,高德,吩咐下去,月底启程。”
高德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秦墨年见彩蝶还站在身旁,正欲让她下去,却见小宫娥紧咬着嘴唇,模样看起来不大开心。
他一向精于国事,对于女人的话都懒多花心思的去应付,可彩蝶却是不同的,两年前在北秦皇宫,他日日受辱,在夹缝中生存,唯有彩蝶背着主子增他伤药,对他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