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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她从国内带过来的支气管炎一直没好。加上水土不服,变得更加严重。一个星期后,她一咳嗽,右边胸膛就震荡着剧痛,感觉整个人都要崩了。尽管如此,但因为一切都相当陌生,她连同学都没敢交谈两句,就更别提去医院了。
父母曾让她带罗红霉素过来,据说那药治这病,特有效。但她怕这抗生素会惹麻烦,而且单纯地想着,这边空气好,支气管炎应该会自动痊愈,所以没听话。当她后悔的时候,不敢告诉父母自己依旧咳得死去活来,又愁着去哪找罗红霉素。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她来到唐人街。可找了好几家药店华人店,他们都说没有。
后来进了一家做脚底按摩的,她想这是最后一家,如果都没有,就回学校找社团帮忙。
按摩店里坐着一个捧着筷子和碗的中国女人,她正在吃饭,化了妆,衣着于陈永定眼中,算是暴露。看到此景,她瞬间觉得自己进错了地方,正想假装糊涂地调头撤退,但那女人冲她喊了一句:“小姑娘,找什么呢?”
“呃……”陈永定吱唔着,最后还是问了:“请问你们有罗红霉素吗?”
“罗红霉素……”女人诧异地跟着念,然后放下碗筷,“老板去年好像带过。”她拿起电话拔打,说着一些家乡话。“你等等。”女人挂掉电话后,又重拾碗筷继续吃饭。
不管有没有,对方让她等,她就等。陈永定站着不动,有点难堪地看着那个女人吃饭,心里猜想,她吃的是什么菜。
一会,一个老太太从铺内揭开帘子走了出来。她闭着眼,拐着杖,手里握着一个变形的盒子。
“边个要啊?”
老太太沉且尖的声音,就像电影《东方三侠》里那个老念着“中国不能无皇帝”的老太监,让陈永定一听一惊。
“她。”女人冲着陈永定努努下巴。
闭着眼的老太太就像会通灵一样,知道陈永定站在哪里,略带跛地走了过去,把盒子冲她一递,说道:“最后一盒,不过过期了,你要吃吗?”
“过期了?”
“自己看。”
陈永定接过盒子,那沧桑的变形,何止像过期?简直像过了一世纪期。盒子上印的日期已经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它的出生年月。
“你要就拿去吧,不过,吃死不关我事。”老太太说完之后,退回铺内了。
女人在旁边笑说:“没事的,最多无药效,死不了人。我经常吃过期药。”
“谢谢!谢谢!”不管怎样,都是一番好意。陈永定弯了弯腰道谢,然后走了。
过了一段日子,她重返这个按摩店,想告诉她们,药她吃了,命没丢,支气管炎好了。可那个化妆的女人已经不在。
老太太见她如此“命硬”,便与她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熟了。
直到她想换出租房,老太太主动提出,把家里的地下卧室便租给她。那原定是以周租250加币租给一对两口子的,但老太太退了订金,还赔了些钱,转周租50加币给陈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