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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转勋拦住我的去路,摇着他那招惹风流的扇子,阴阳怪气地对我说:
「太子殿下,艳福不浅啊。」
神经病,这福气给你你你要不要啊。
上辈子肖转勋就是这样,我与他素无往来,只记得他有一日摇头晃脑跑我跟前说:「太子妃可知太子殿下对我家小妹情根深种啊。」
他是想恶心陆策呢,还是恶心我,亦或是恶心「太子」这个名号。
我假装没看见,狠狠踩了肖转勋一脚,旋即摆起太子殿下目中无人、高傲冷酷的架子,谅他这只疯狗不敢乱叫。
4
我想起池蕴玉上回说的办法,想着去池府再向她讨教。
堂堂太子,也不能空着手。
就往京中数一数二的古玩店去,谁料刚一进门,店里飞出丈高的瓷瓶,不偏不倚正砸我脚下。
白花花的瓷片落了满地。
「哎呦!两位姑奶奶啊——我八千两的攒金瓶——」
掌柜的哭天哀地地走出来,见是我,皱得比山还高的眉头顿时松了一半。
真是祸从天上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小民主持公道!」
里面耳朵尖的肖如丽提着裙裾跑出来,换上柔弱无骨的面具,亲昵地就要贴上来。
我只是不怨她,但却仍是讨厌她。
于是身形一闪,肖如丽不小心扑了个空,踩到满地瓷片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我学着她的无辜,慰问肖如丽。
「表妹,你没事吧。」
大概倒霉的又是陆策,我走入店中就开始寻觅陆策的身影,陆策忍无可忍的模样实在令人发笑。
云髻东倒西歪,脸前青丝缭乱,宝石戒指早就不知道飞到何处,连耳环也丢了一只。
我装成视若无睹,假意问陆策:
「石小姐这是怎么了。」
陆策偏过脸去,不肯认下「石小姐」这个于他而言是羞辱的名号。
丫鬟扶着肖如丽硬挤进我俩中间,她抬眼讪讪瞧我,方才的教训已使她不敢再扑到我身上,但仍是夹着嗓子用那样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太子哥哥,都是这个贱人不好。」
「方才是我先看中了这幅秋山泛舟图的,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眼光一样。」
这样的事京中早就传得沸反盈天,肖如丽像是和陆策干上了一样,俩人但凡在街上遇见,不是砸了鸿宾楼就是摔了紫玉斋。
盖因我常去石府,假借论及北境的情形,与二哥相见的缘故。毕竟打了老鼠怕摔了玉瓶,绕不开陆策如今顶着石家的名声,眼下多与二哥接近,并无坏处。
只是陆策平素最瞧不起女子,视女子不过为权力的附庸,如今却陷入闺阁缠斗中,不知是何滋味。
陆策被肖如丽气得语塞,大概自觉口舌上不占上风,抛却了前二十年贵胄的气度修养,往他的好表妹脸上就是一巴掌。
啧,那声音,叫一个清脆。
我乐见此况,由着陆策扬长而去,肖如丽在后面跛着脚边骂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