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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堂公主,说这话羞不羞!”黄氏大惊失色,没想到从前唯唯诺诺的嬴瑞仪会突然反驳自己,还说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话。
她都怀疑嬴瑞仪是不是疯了。
嬴瑞仪前世的确是疯了,被她的丈夫亲手喂下毒药,一点点毒疯的。
如今,她虽还未喝下毒药,可刚刚重生归来,临死前那血脉喷张的状态还在她的心间萦绕。
她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六年了,她和岑惟怀连手都没有牵过,婚后也只见了两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
而他第二眼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
这种情况下若她能够怀孕,黄氏就该头疼那是不是老岑家的种。
看着嬴瑞仪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身着繁冗锦绣衣裙的她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黄氏心中暗恨。
她就知道,迎娶公主进门不是好事。
才装了几年的乖巧懂事啊,如今就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
沈晏恩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二人的反应。
嬴瑞仪的目光倏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上一世,在外镇守边关四年的岑惟怀终于班师回朝。
他回到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老娘的怀里塞了个孩子,说这是他在边境捡到的孤儿,见孩子可怜便将人带了回来,还说要将之收作侯府养子,养在他和嬴瑞仪的名下。
放下孩子后,他一刻不停地进宫,奏请外出剿匪,一走又是两年。
嬴瑞仪爱岑惟怀,爱到可以容纳他的一切。
不论是表面和气却处处为难她的婆母,还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养子。
夫君虽不在身边,但若能有个孩子陪伴,也能缓解孤单寂寞,何况还是他亲自带回来的。
她要把最好的都给养子。
她如是想。
她也这么做了。
身为盛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她给了沈晏恩最好的锦衣玉食,最极致的宠爱,最好的教育。
后来,他有了神童的美称,小小年纪便高中状元,成了侯府的骄傲,成了国之栋梁。
那时的她虽已大半时间神志不清,却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他成了盛国最年轻的天才状元,她开心地冲出去为他贺喜。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仇恨厌恶的表情。
“疯女人,离我远点,看到你我就恶心!”
“这么多年认贼作母,我没有一刻不想杀了你!”
“你知不知道,每次听到你虚情假意地说是为了我好,我有多想吐?”
“而最让我恶心的是,每逢佳节,别人都能与亲生父母团聚,而我却要陪在你这个拆散了我们一家的恶毒女人的身边,还要强迫自己忍着恶心唤你一声‘母亲’!母亲?你也配做我母亲?”
“我……拆散了你们一家?”
没过多久,嬴瑞仪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彼时已经是天子钦点的天才状元郎的少年,和已经成为了平南公的岑惟怀,领着一个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女人,来到了关押着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