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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端元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在顾念之的面瘫凝视中,沿着桌角把整张桌子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然后把手伸向霍绍恒。
后者看了一眼,白手套上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他这才微微一笑,对顾念之点了点头:“放下吧。”
顾念之:……
她放下作业后,霍绍恒戴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随便翻了几页:“交齐了吗?”
“齐了。”
“全都是打印的?”
顾念之不说话。
正好霍绍恒翻到最后一张,满篇凌乱的狗爬字映入他眼里,是唯一一份手写。
他看了一眼名字——顾念之。
眉梢轻轻一抬,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不动声色道:“一万字写满了?”
“写满了。”顾念之的回答麻木机械不含情绪。
霍绍恒弯了一下嘴角,温和道:“你这字儿是幼儿园之后就 从没变过吗?感觉撒一把米在地上,鸡都比你啄得好看。 ”
顾念之:……
霍绍恒靠上椅背,抬头看着她,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你知 道当演员,有时会不可避免在镜头中写字吧?都上大学了字还写得这么烂,你是打算演戏时次次都用字替吗?”
顾念之:……
“闲暇之余练练字吧,总会用到的。”
“知道了。”顾念之麻木地点头:“那我先去教室了。”
她转身往外走,没两步突然又被叫住了。
她转身看去,霍绍恒正站起来,走到一株盆栽面前。
站着看了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绿叶:“这叶片看起来比上周黯淡了很多。”
他转头看向顾念之,微微皱眉:“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
“每天都浇……”顾念之继续瘫着一张脸,又道:“以后会更用心的。 ”
霍绍恒点点头,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
顾念之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转过头来,始料未及地突然开口:“不过霍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霍绍恒刚坐下来,优雅地翘起腿,道:“你问。”
“您知道社畜吗?”
霍绍恒顿了一下,在突然升起的不妙预感中不动声色:“当然知道。”
“那您看过社畜们在公众平台上吐槽自己的恶魔上司吗?”顾念之看着霍绍恒,面无表情。
室内陷入沉寂。
霍绍恒唇边的笑僵硬了半秒:“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顾念之看着他,语气平直,尾音扬起:“您是我上司吗?”
空气再一次陷入凝滞。
王端元在一旁屏住呼吸,苦逼的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霍绍恒看着顾念之,脸上依旧维持着微笑:“你有什么不满吗?课代表同学。”
“没有。”顾念之道:“我只是想说,如果您把自己当我上司,最好给我算一下薪水,我虽然不缺钱,但也不嫌钱多。”
她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重新陷入安静,王端元依旧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