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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城郊的出租房,一室两厅,格外简陋。
纪斐然端着热水放在床边,轻轻掀开男人的衣裳,湿热的毛巾敷上男人的身体。
“滚!不用你管我!”男人紧锁着眉头,似乎很难捱,却动弹不得,任由纪斐然摆布。
纪斐然看了眼床头的“囍”字窗花,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封澜庭,“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吗?”
阴暗的暗线下,男人俊朗的五官显得更加清矍,一双漆黑的眼眸幽深阴冷,“我不稀罕你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去,你算哪个辈分的?”纪斐然从来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嘴上絮叨,手上动作没停。
封澜庭本就青黑的脸瞬间犹如陈年锅底。
都已经一个月,纪斐然从最初的抵死不从,到同情心泛滥,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地开启封澜庭妻子的生活。
给小妹封斯悦晾了刚洗的衣服,做好饭端给婆婆。
婆婆高兰正在翻动相册,记录着封家辉煌的里程表,看到纪斐然,怒从心起,直接抬手打翻了她手里的饭菜,“别在这里假惺惺,你家要真有心,就该拿出钱来为我家共渡难关,把你个废物嫁过来,有什么用!”
手中空空,纪斐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纪家把她推过来嫁给封澜庭,就没有要插手封家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说话?”高兰见她像个闷葫芦,气血逆流,“你说话啊?什么亲家,什么情分,什么败家的儿媳?”
情绪激动的她,用力一推,纪斐然摔在地上,吃痛低呼一声。
高兰不见半点怜悯,撒泼咒骂,“怎么没摔死你?我们封家就是因为娶了你这么个克夫的媳妇,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纪斐然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她一声不吭,任由高兰打骂,红了眼眶,泪水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还哭?”
高兰走过来掐她的后腰,“哭丧啊?你丈夫还没死呢!”
房间老旧,隔音也不好,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整层楼的人都能听到。
“都别说了。”
隔壁的封澜庭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了声。
高兰不想惹怒儿子,瞬间噤了声,狠狠瞪了纪斐然一眼,又坐回在床上,开始抹眼泪。
纪斐然忍着身上的疼痛,清理地上的饭菜,封斯悦站在门口看着她,叹息了声,“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谁还瞧得起咱们?就更别说纪家了。”
躺在病床上的封澜庭,眸光很沉了下来,双手徒然紧握,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
夜深了,城中村的出租屋黑漆漆一片。
床上的男人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纪斐然蹑手蹑脚摸索到了床边,轻轻地掀开了男人的衣服。
“谁?”
几乎是瞬间,男人蓦然睁开了凌厉双眼,大手紧扣住了她手腕。
他的力道出奇地大,似要捏碎纪斐然的腕骨。
“疼。”
她吃疼地挣脱,男人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面貌,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冷声问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