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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行没哭,只是平静地阐述,那种悲痛欲绝的情绪却在顷刻间笼罩了祁默,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却又还是那么透彻,但早已停滞。
陆川行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么束手无措的事情,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糟糕透了。
祁默的眼圈一下子变得湿润起来了,雾气在眼前聚集成一团,他想看清男人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
他每天呆在医院里,见多了生老病死,应该早就习惯了。而此刻他却为这个男人感到如此的难过、悲伤。这个男人是那么年轻有为,他还有一个那么热烈爱着的人。
祁默把头低下埋进胸膛里,不一会儿,他的衬衫就全部被濡湿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那么冷冰冰的。
“陆川行,你错了,你比世人幸福太多了,你至少找到你的幸福了,世上找不到幸福的人那么多,比如我。”
他自嘲一笑:“为了宋时移,你就这么折磨我?你活该受惩罚。”
陆川行不语,祁默终是不忍,“陆川行,住院吧,做放射,做化疗,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治好你的。”
陆川行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有成功的案例吗?几成把握?”
祁默偏过头去,“成功的案例,至今为止……没有吧。把握,大概……20%吧。”他把头转回来,“你会是第一个,我保证!”
陆川行闭上了苦涩的眼睛,当他睁开眼时,已有了答案。他站直身子,叹了一口气,拔腿就往门外走。
“我不会接受治疗的,你给我开一些止痛药吧,拥有一年时间,足够了。”
祁默愕然,“陆川行,你别闹了,你没有一年时间了,幸运的话可能三个月?或者一个月,一周,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多耽搁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无论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主治医师,我都强烈要求你马上住院。”
陆川行插着口袋停留在原地:“祁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有权利决定我的生命,我不要凄凉而丑陋地死在手术台上。”说完后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祁默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好,你想死,你就去死好了,我会马上将你的事告诉宋时移。”
陆川行被激怒了,他跑过来抓着祁默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附近的护士都吓坏了,怎么也想不到平时这么温文尔雅的两个人居然会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祁默心如死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那么爱他,爱到不想让他有一点点难过,可你想过没有,我会有多难过。”
“祁默,对不起,我活得很自私,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从前是以后还会是。倘若你真的为我好,请替我保守秘密。”陆川行退了一步,疲惫地说道。
祁默自嘲地笑了一下,似报复地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你死后我再去上柱香,看看宋时移难不难过。”说完后他并没有报复的快感,眼眶一热温热的液体就要流下来,他只能默默地转身偷偷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