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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任由他拿捏。他要是甘愿臣服,又何必与我多做纠缠。
我狠了狠心,继续往前。
他终于慌乱起来,再怎么佯装出精明与成熟,也不过一稚童。
可下一刻,他居然在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愕然回头时,他已抵一把尖刀在胸。
“既然威逼利诱都不行,那我只能学我那不成器的父汗与额吉,拿命赌上一赌了。今日你若走,就只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左右没了你的守护,我也活不了多久。”
他孤注一掷,我只能赌他不敢。可他见我仍旧不睬,二话不说将尖刀捅了进去。
“蓬。”鲜血四射,映衬出他绝望而苍白的脸。
“该死。”我怒喝,转身向他扑来,拿手去堵他的伤口。
他要是现在死了,我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况且,如今王庭的忠心兵马里,尚有很多当年与我并肩作战的袍泽。他有一句话未曾说错,我若自私离开,袍泽们必身陷囹圄。
他又笑,得意得艳光四射,生动了苍白的眉眼。在吐出一口血后,他伸出稚嫩的手来与我的握住,郑重道:“你放心,等我彻底掌权,定放你自由。”
4
新汗大婚,除了萨日部,其余五部无一首领莅临祝贺。
达鲁面色难看,但还是隐忍着与我行完所有的婚仪。他牵着我的手穿过交错的火堆,默默接受火的洗礼。
只他人小,那篝火却堆得极高,火苗燎着他的袍角,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火堆的高矮素有讲究,这便是权臣萨克给他的下马威。
我本以为他会当场发作,可他只是淡定地扑灭火苗,然后继续将我牵住,昂首挺胸走过。
这倒叫我佩服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隐忍之力,将来必不可小觑。
紧接着马奶酒又被端了上来,他连喝数碗而面不改色,终于引得众人叫好。可我知,他醉了。
他坚持回到了婚帐,待围毡落下,便迫不及待地蹲伏呕吐,等吐了个昏天暗地后,又趴在褥子上哭。他不敢嚎啕,只能小声地抽泣着,忍得肩头瑟缩、浑身颤抖。
咳,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失怙的小犊子。我心生怜悯,走过去将他捞到怀中,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抚。
他浑身一僵,想要挣脱,可躲到一半,又忍不住扑过来,还舔脸求我,唱一曲安眠歌谣。
我!!!
这哪里是给自己找丈夫,我这分明是收了个儿子。
不过这儿子还是有些用处,他略略平复后,便跌跌撞撞起身,执意帮我倒杯茶水以示感谢。可感谢的话还未开口,又被杯中茶给惊到。
水中有毒,他镶了银饰的指甲没在水中,前端已全然发黑。我眼一沉,虽然太师思兰早就闻风而逃,但这王庭里,暗处的魑魅魍魉仍旧横行。
不过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第二日,我便当庭宣布,要带着达鲁出征。五部必要收服,带上他,既能时刻保护他的安全,又能树立他的军中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