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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披着月白的长袍,眉间满是倦意,却是一遍又一遍地替他煎茶,分明没有一句言语,却是熨烫了他起伏不安的心。
15
「崔知温,别板着个脸了,笑了笑行不行,你当你是夫子呢。」
成华二十九年冬三月,贺家为期一年的课业便结束了。
我同着谢凛赴考,谢凛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
都是些我信手拈来的题,我早早交了卷,无处呆着,便去贺府的竹园坐着。
贺母今日开园赏梅,远远瞧着一行人走来,我无心拜会,便寻了处假山躲了个清闲。
「若说是你贺家娘子的女儿,本是和谢公子自小定了娃娃亲,二人也是极为配的,只可惜......」说话的不知是哪家夫人,挽着贺母的手亲热。
贺母也是一脸惋惜,「莞儿打小性子闹腾,就是和她这个表哥合得来,唉,如今也只能另寻良配了。」
「但我瞧着那谢夫人的样子,对莞儿热切的样子,倒像是儿媳妇。」
「不得胡说,你当崔家不存在了是吧。」
「哪是胡说,谢夫人都放出口风,说是将莞儿娶作平妻。」
我揉了揉有些酸痛地手腕,听着一行人的对话,心里不知为何绞在了一块,明明当时就知道的事,现在怎么听着却这么难受。
是了,他和莞儿本就是良配,兴趣相投,性子也和得来。
都怪我这横插一脚,扰了他们的好姻缘。
那日回府后,我又像是原来那般,整日整日地呆在院子中,没有进学,自是不会出门,谢凛喊了几次见我不应,便不再喊了。
他同贺菀游山玩水,将上京玩了个遍。
本该就是这样的,我和他们格格不入,何必融入呢。
16
到年关的时候,家里传来的书信。
信是阿母写的,只有一句照顾自己,而后旁的全是崔家的一干事宜,我瞥了一眼,便丢在了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谢凛送来的棋谱。
「喊谢凛来,看我不杀他个谢羽而归!」
话音刚落,我愣了一瞬,「算了,不必了叫了。」
「什么不必了,崔知温你这几日怎么回事,小爷次次喊你你次次拒绝,小爷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年关里谢凛穿得更是张扬了,大红的锦袍披着雪色的大氅也压不住他的容颜。
「谢公子好。」我静静地起身行礼,像是初见那般。
谢凛一见我的样子就皱起眉,一把拉过我的手,如画的眼直勾勾地瞧着,「崔知温,你又犯什么病?」
说着他便伸手往我额间探过来。
被暖炉哄得温热的手抚在我额头,我被他大胆的举动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这也没发烧啊。」
我慌张地拍开他的手,竖眉瞪了他一眼,「谢凛,你给我注意一点,别动手动脚的!」
「啧,这才像你嘛。」谢凛挑了挑眉,将手里的鎏金暖炉塞到了我怀里,「这么冷的天非搁着院子里坐着,什么癖好,你看你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