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没动，轻声喊了声沈临海。
顾美芳冲上前来，拽着沈廷的衬衫来回摇晃着他，发出尖锐刺耳的哭号。
“明珩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亲儿子！”
沈廷莫名烦躁，这种烦躁是方才在顾明珩面前也不曾有的。
他拂开顾美芳攀住自己衬衫的手。
他没用多大力气，顾美芳却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沈廷故意推她的一样。
沈临海忙扶了一把顾美芳，颇为埋怨地对沈廷道：“沈廷，她是你母亲！”
沈廷一脸冷冽睥睨，瞧着沈临海，“我的母亲只有一个。”
“你！”
沈临海抬手指着沈廷的鼻子，指尖微微发颤。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双手捂着心脏，一脸痛苦。
顾美芳慌乱地喊着沈临海，忙掏出降血压的药往沈临海嘴里塞。
沈廷双手抄在裤兜里，冷眼扫过手忙脚乱的两人，转身走了。
门口，萧确追了出来，一脸无奈，“沈总半夜来，多半是来假释顾明珩的。”
沈廷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明显情绪，“被停职了？”
萧确无奈地点了点头，“领导说我暴力执法，停职两个星期，当提前休年假了。”
他从沈廷手中捏着的烟盒里抽出里面最后一根香烟。
“顾明珩还真是幸运。”
萧确这话带着嘲讽。
“嗯，他是命好。”沈廷将手中烟盒捏扁扔进了垃圾桶。
沈廷第二天下午到医院的时候，姜昭已经醒了。
宋雅正坐在她的床边给姜昭喂着一碗热腾腾的鲜肉馄饨。
看见沈廷，宋雅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什么时候醒的？”
沈廷的声音沙哑，眼底布着丝丝红血丝，白炽灯将他右边侧脸上的指印显得比昨天更加明显。
沈廷拉过椅子坐在姜昭身边，端起宋雅只喂了一口的馄饨。
舀起一勺，吹到合适的温度，递到姜昭的唇边。
姜昭看得见沈廷眼中的疲惫，乖巧地张嘴，吞下了馄饨。
沈廷抬手，拇指轻轻剐蹭过姜昭瘦削的脸颊。
“谢谢。”姜昭抬眸看着他。
沈廷来的前半个小时，白明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对于富川拍卖行的所有起诉都已经被撤销。
姜昭知道，是沈廷帮了自己。
她对沈廷很感激，以至于更加迫切地想知道沈廷到底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眸光落在沈廷右侧脸颊的指印上。
“我想知道沈律帮我是出于私心，还是看我可怜？”
姜昭的眸子里染着层雾气。
沈廷伸手捧起姜昭的手，将她的掌心贴上自己右侧的脸颊，声音低沉动听。
“我以为我来，姜小姐是明白我心思的。”
姜昭的指尖微微颤抖，“那你和何悦。”
“我们没订婚。”
沈廷的脸颊微转向姜昭的手心，轻轻吻着她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