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还没来得及回答，院子外传来一阵怒骂，接着，一个瘦弱的老妇扑过来，抡起放在柴房外的扫帚就往沈归丽的身上招呼：“死妮子，赔钱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你是不是又来柴房里偷柴去烧！这才几月就要烧炕，当自己是城里的少奶奶？”
啪啪——
两声闷响，沈归丽猝不及防挨了两扫帚，连忙抱着手臂往一边躲：“阿奶，我没有，你别打我……”
妇人正是沈老爷子的原配白氏。
“好啊，你还敢给这贱人送吃的，家里的米粮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轮得到你拿来做人情？”白氏连着打了沈归丽数下，一抬眼从门缝里瞧见顾昭昭手里的馍馍，圆瞪着双眼，手下更狠：“还偷吃的，真是母猪生不出好货，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这显然触怒了白氏。
她手里抡圆了扫帚，打得毫不含糊，一边打一边尖声骂：“吃里扒外的东西，家里人自己都吃不饱，还敢拿白送外人？”
沈归丽被打得眼泪汪汪，小声争辩：“阿奶，她不是外人，她是二哥新娶进门来的媳妇，是二嫂。”
“呸！”白氏啐了一口：“你巴结着你二哥都巴结到外人头上来了，我告诉你，就是冲喜用的贱货，一分嫁妆没有，你二哥看不看得上她还是一回事，你一口一个二嫂叫得亲！”
顿了顿，白氏满脸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将来他就会给你添嫁妆？想都别想，老娘还没死，就是死了，名下也还有儿子，这个家轮不到他做主！”
“我没有！”沈归丽说不过，也被冤得狠了，哇的放声大哭起来：“我没巴结二哥，我就是可怜二嫂！”
“你可怜她，怎么不来可怜可怜我？”白氏打得更狠：“我是做了什么孽，才让我家老二生出你这么一个赔钱货！”
顾昭昭瞧着这一幕，心头涌出一阵怒火，捏紧了手里没吃完的馍馍站了起来：“够了！”
白氏气得脸皮煞白：“你敢吼我？顾昭昭，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反了你了！好，好，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以后你不得骑到我个糟老婆子的头上去？”
她跳着脚，摸着腰间的钥匙就去开门，将顾昭昭往院子里拽。
顾昭昭本就想出柴房，顺着她的拉扯就到了院子里。
从沈归丽挨打开始，其他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只是见状都见怪不怪。沈家二房的人都不在，没人护着沈归丽，沈归丽缩在门口呜呜的哭。顾昭昭一出柴房，就挣脱了白氏的手，弯腰将沈归丽先扶了起来。沈归丽一双手上全是红痕，小脸斑驳，哭着躲到她背后去。
顾昭昭胖，随手一推白氏，白氏就趔趄了两步，这一下，白氏更生气了。
“好啊你，你还打我？”白氏插着腰呵呵抽气：“反了反了，你这不孝的狗东西，真是皮子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