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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辉猛吸一口烟,狠狠地丢在地上,抬脚用力踩灭,推出自行车,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春花锁上门,准备拉板车的时候,石少言开口了:“妈,我好了。”
钱春花吓了一跳,“儿啊……”
她立刻伸手摸了摸石少言的额头,果然退烧了。
“真的好了?”
钱春花喃喃自语,兀自不敢相信。早上她做好早饭叫石少言起床的时候才知道他发了高烧昏迷不醒。丈夫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钱春花只好一个人把儿子弄到板车上,想带他去镇卫生院。没想到娘家堂哥来借钱,耽误了一会儿。
“好了,我出了好多汗。”
石少言想掀开被子,虽然是秋天,可是盖两床厚被子,也很热的。
钱春花立刻阻止,“可别!再捂一会儿!出汗好啊,你可吓死娘了,我再熬一碗姜汤,多出点汗……”
钱春花扭头又打开门,把石少言拉回院子里,然后让他裹着被子进屋躺在床上。
三间房屋有一间大堂屋,一间东卧一间西卧。吃饭,邻里串门都在堂屋。东卧是爸妈的,西卧是石少言和大哥石多金的。
堂屋正中放着一张掉漆的四方桌,桌子周围放着几张木凳。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黄山迎客松的画。
堂屋和东卧的隔墙上贴满了奖状,都是石少言上学考试获得的。
西卧隔墙上挂着一个钟表,时间是八点二十。除了钟表,还挂着一些家用物件。
西卧里贴满了明星海报,都是大哥从市里带回来的。床边一张简易的桌上放着他的书包和课本,还有一个随身听和几十盒磁带。
石少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生疼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在做梦。
他按下随身听的播放键。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电池快没电了,几乎带不动磁带,石少言依然听得入迷。
随身听是大哥上个月送给石少言的礼物。大哥小学毕业就跟着小叔石广文去封市打工。
石少言翻开桌上自己的日记本,日记本里记满了歌词。那些字一笔一划,写的时候很认真,都是他自己写的。
随手翻了几页,眼泪已不知不觉流出来。
他拿起铅笔,在日记的第一页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既然重来一次,只愿不负家人所望,骄傲到让人羡慕。
然而想了想,石少言又把那行字擦掉了。
有些话,适合刻在心里。
重生前他蹉跎岁月,三十多岁依然只是在异国他乡流浪的普通歌手。
现在,因为高烧突然消退,所以不需要再去卫生院打针。蝴蝶翅膀已经扇动。
钱春花端来一碗姜汤,石少言没有犹豫,趁热一口气喝光。
“妈,我真的好啦。”
“你可吓死妈了,刚才烧的多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