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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沈怀知是三个月后了,那时船上很多姑娘都生病了,老鸨本想将我卖个好价钱,不得已让我带上绢花去唱曲儿。那时我唱的还有点乱七八糟,但是客人并不能听不出来。
记得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船随着秦淮河的水轻轻摇晃,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忽然外面有姐姐喊,来客人了,是贵客。
与我一同瞌睡的姐姐们瞬间清醒,簇拥着我到船头看热闹。
那一天,我穿着晚清的对襟罗裙倚上船杆,岸上的沈怀知一身剪裁利落的洋装,我们只隔着一片河水,却像隔着两个时代。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女子留着学生头,一身学生装,样子气鼓鼓的。
“怀知哥,你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女生气愤的说着。
“孟月你闭嘴!没人让你来,看不惯滚回家当你的大小姐去。”沈怀知呵斥道。
姐姐们见状,让我们单独去了另一条船,那个女孩想追过来,却被姐姐们团团围住。
之前要么离太远要么天太黑,我都没能仔细观察他,现在才发现他这样好看,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最难得的是他的眼睛干净又明亮。
大概是被我盯的不太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扭头不再看我,可露出的耳尖逐渐透出粉红。
过了好一会,我们才开始说话。
他说他是来找我的,我说我不信,他明明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说我叫安雪,平安的安,下雪的雪。姐姐们是在一个雪天捡到我的,她们希望我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他说我的名字很好听。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多,我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说那天与我分别就很后悔没有问我的名字和住址,回去时听他的朋友讲一个女服务生给他留了地址,听描述觉得像我的那个姐姐,问他要地址,他死活不肯给,本来以为要错过了,昨天他突然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原来那就是让豆蔻魂不守舍的人。
我们一直聊到暮色渐浓,他问我,愿不愿意离开这。
我问他,是要我做他的小老婆吗。
他好像被我逗笑了,摸摸我的头,他说他是上过学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一夫一妻制,还有自由恋爱。
我在心里默默想,这学校可真是好地方,一人只娶一个老婆。
我又问他,那他是不是要娶我。
他沉默半晌说他现在不能立刻娶我,他要去南方上学,要上三年。所以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先为我赎身,三年后,我若是还愿意嫁给他,他就娶我。
我欣然答应,他去上学,然后就只能娶我一个老婆了。
我去问老鸨赎身要多少钱,豆蔻却已经在屋子里了,老鸨竖着一根手指,一条小黄鱼,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我说一条小黄鱼也太多了,她看着我冷哼一声,你得两根儿!
沈怀知拉我出去,说两根就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