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山头乌云密布，似有大雨袭来。山中雨夜多难，不宜落脚。」
护卫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撩开帘子，看向前方，果真阴云一片。
翻过这座山，就已经临近边关。但是眼下日头西斜，前方乌云密布，显然不适合赶路。
「传令下去，就地驻扎。」
「是！」
做戏当然做全套。
哪怕是在马车中我也穿着一身盔甲，从头到脚严严实实。
拟声之法更是我原来闲着无聊跟街头卖艺的师傅学的。
我的身高跟我爹差不多，只是瘦了一些。套上盔甲别人也只会觉得将军年老身形瘦削。
若无万全准备，我怎敢上演这一出戏码。
只是为了少出差错，我还是得在这马车上一直待到抵达边关之日。
再等等。等到第一场战事的胜利，我就能正大光明出现在边关上。
我要用胜利，堵住当今圣上的嘴，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第二日，太阳东升。
远方有一探子骑马疾驰而来。
「报——将军！十万敌军已开始攻打柳城！柳城虽有成将军坐镇，但是城中军备薄弱，恐难坚守。」
好一个军备薄弱！
「全军准备，即刻出发！」
柳城！柳城！
7
「援军还有多久赶到？」
「启禀将军，据探子消息，我方大军至少还需三日抵达。」
「三日……顾将军可有回复？」
「目前尚无消息。」
「老不死的东西，在家是把脑子躺坏了吗！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
这位蓄着短须，两鬓斑白，却将身体挺得笔直的成大将军重重一拍桌子，似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顺子，城中守备如何？」
「将军，您是知道的。朝廷迟迟不肯下放粮草，也不肯派出增援。目前我军仍有作战能力的不足二万，对面又是粮草充沛，兵壮马肥的……保守估计，顶多依靠地势再坚持一天，甚至不到一天，必定城破人亡。」
成大将军沉默。半晌，他重重叹一口气。
「就是死，也坚决不能将国土拱手让人！老夫还有些力气，誓死战到最后一刻！」
「顺子！」
「卑职在！」
「取我长刀，我倒要会一会这区区蛮夷。」
「犯我天朝遮，吾必诛之！」
「是！」
城墙外战火纷飞、血肉厮杀。
柳城关隘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得天独厚的易守难攻。也让这区区一万将士，堪堪再十万铁蹄下苟延残喘。
「顺子，战况如何？」
「不过两个时辰，城中箭矢、投石，几近见底，城墙上防卫已经出现缺口，敌军开始陆续登墙，暂且被我军将士抵挡在城墙之上。将军，兄弟们几乎都是以命换命，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
「将军！退吧！您孤军奋战至此，朝上断不敢有人妄议。如今败局已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顺子，你跟着我几年？」
「已有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