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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喝了酒,情绪很高涨,身体也有浅淡的酒香。一路上,他迎着风雨开始唱歌: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耻笑我无法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那是我第一次听张学友的《吻别》,歌词让我一向以为厚比城墙的脸,红了。
他按我说的方向将我送到家门口,直到我跳下车向他鞠了个躬,又飞速扔下一句:“谢谢林老师。”他才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在雨里淋得跟落汤猫儿似地,善心大发了一回。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落汤猫。我皱皱眉,对老师的想象力表示无奈。
“二四班,薄砂。老师。”
“哦,我的学生呀。”林月河挠挠头,有些困惑似地皱了下好看的眉毛,而他不知,那一蹙眉,一举手的风情,轻触了我懵懂年少的心。一向智慧的他此刻看来有些小小的傻,更是大大的可爱。
“喝了点酒,不好意思啊。”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薄砂,我记住你了。快回家吧。”说完,他转身跨上自行车,簌簌雨丝中,他继续唱着《吻别》。而我偷偷地幻想,他是为我而唱。
一路的愉快心情在推开家门的霎那消失殆尽。
眼前出现的是最近常见的一幕景象:沙发凌乱、碎片遍地、到处狼藉。
我那亲爱的父母亲刚刚打过架,宁倾澜棉质的白衬衣袖子被撕掉了,滑稽地挂着手腕上晃荡,双颊因愤怒一片潮红。而薄云天,领带被拽松了,脖子、左脸各被指甲抓出一条条血痕。
我湿淋淋的站在门口,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气氛滞闷,他们都把目光转向我,却谁也说不出话来。
我没脱鞋,直接穿过客厅,擦过他们的肩,湿透的衣服和鞋弄湿了木质的地板。
我走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了,却阻止不了外面的争吵声,宁倾澜带着哭腔叫道:“不提当年那事你会死吗……”
薄云天闷闷地吼着什么,我把耳朵紧紧捂住,还是不行,又爬起来扭开音响,里面传出杰克逊的歌。
和着音乐,我把脸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学时,我迟到了。带着红肿似桃的眼睛跑到教室门口,林月河正站在讲台上讲《孔雀东南飞》。
“报告。”我喊。
他停下,扭头看到我,目光一瞬像被点亮,表情也柔和起来。
“进来吧。薄砂。”他象是刻意地叫出我的名字,以示昨天的事他记得。
我扯动嘴角想报以微笑,鼻子却突然一阵酸痒,还没走到座位上,我就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
安静的课堂传出些许笑声。
最响最张狂的那一声从后排传来。我恨恨地瞪过去,看到穿黑短袖、剑眉、长目的程飒南。
班上女生都说他像韩国男明星,我却只知道他是全校出名的“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