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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越来越多,生意也渐渐差了起来。我花了二两文银请工匠加厚了店门,还在院子里挖了个小暗道,就怕哪天乱起来,我
和元宝没有地方躲。
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天,流民终于冲破城门士兵守卫,涌进了定京城里。
一时间,城内火光一片,夫人小孩哭喊声不绝。
我一听到动静,连忙带着元宝钻进了小暗道里。暗道口在柴堆后面,被杂物掩盖着。我们刚钻进去,就听到人破门的声音。
我死死抱着元宝,锁住了地道口。元宝怕极了,趴在我胸口,大气也不敢出。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隔着木板听到外面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人终于离去。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院子里的惨况还是忍不住吓一跳。
他们似乎就在我院子里煮了吃食,米面粮油被胡乱弄洒了一地。元宝大约怕我伤心,拽了拽我袖子。
我抱起他吧唧亲了一口:“元宝,你记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俩开始收拾起院子里的东西,正扶起一个桌子呢,有人快步闯了进来:
“元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军许久的王恕。
他穿着一身铠甲,长高了许多。许是杀人多了,周身多了分杀气,眉间多了一条疤痕,衬得人淡漠又阴冷,又更加妖冶了。
王恕看到我们无恙,松了口气:
“元宝,春儿,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们昨天躲在暗道里,没被人发现,只是店被毁了。”
说起来还是有点心疼,那大门可是花了我二两银子呢。
王恕轻笑:“留得青山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元宝接话道,“姐姐刚才也这么说。”
他不说话了,只看着我俩笑。
收拾好残局,我翻出点藏的饼熬了点粥,三人就着吃了。元宝昨晚没睡好,吃完饭就直揉眼睛。
待王恕收拾好桌椅,元宝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油灯昏黄,衬得日子一片静谧,王恕看着元宝笑了:“怎么这么大还抓衣襟?”
“孩子嘛,总有些小习惯的。我小时候,还爱吃手指呢。”
他满眼柔和,像是透过元宝在看别人。
大抵是想亲人了吧。
我与他一样,都是苦命人。
还好,有个元宝,让人感觉活着有奔头。
“元宝跟着冯秀才学了两年,如今也认得几个字了。冯先生说,元宝过目不忘,是个难得的天才。”
王恕道:“他随了我大姐,我大姐也是过目不忘。”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大抵也是遇到不好的事了。
“我如今不会再走了,会留在定京。但我有要事要办,还不能接回元宝。”
“那就让元宝留在这里,我照顾他。”
他有些犹豫:“女子年华珍贵,你为了照顾元宝已经耽误了几年,这如何使得?”
这话从前李婶子他们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