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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非常怀疑使臣收了西蜀国的钱而故意瞒骗实情,有必要好好查查。
带着一连串疑虑和猜测,越无疆终于来到主院,穿过连廊到了寝屋前。
屋中隐约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一阵又一阵,尖锐犀利,是一种粗糙的摩擦声。
越无疆凝眉在门外停步,两边的秋月和冬阳朝他行礼:“殿下。”
“退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思绪万千,欠身告退,心里捏了一把汗……是为越无疆捏的。
……
……
屋内红烛昏昏,熏香幽幽。
越无疆缓步进屋,随着奇怪的摩擦声越来越近,他忽然反应过来,那种声音,好像是……
带着莫名的不安与好奇,绕过屏风进到里间,看见眼前情景,不禁愣住。
他的新婚妻子端坐床边,一身明艳红妆分外妖娆,长发如瀑披至腰际,眼眸轻垂楚楚动人,勾人的眼角不经意瞥来,目光有如实质地撩拨他心弦。
越无疆看向她手中发出声响的东西……
一块石头,和一把菜刀。
她是在……
磨刀么?
那架势娴熟老练得像肉铺边的屠夫,刀身银光闪闪,锋利的刃口一遍遍地刮擦在石头上,隐而不发的威胁之意思在刀刃来回的擦蹭之中尽显无疑。
她就这么沉默着磨刀,像是在表演才艺。
奇葩难遇,视线难移,越无疆承认是他的确是在宗正寺呆得久了,变得孤陋寡闻,新婚之夜磨菜刀是什么新的民俗吗?
这一定是上天派来讨债的,究竟是什么孽缘……
不行,这是东齐的秦王府,自己府上,本王的寝屋,怎能由她撒野?
他拉下脸,硬着头皮走近两步:“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告庙,我们——”
均匀的磨刀声戛然而止,姜见鱼停下手,一动不动地僵住,随即用拇指蹭蹭刀口,脸上寒光掠影,又对着刀刃轻吹一口气。
她哪里是在吹气?明明是吹出一口杀意。
就连屋外的仆婢也能感觉到背脊一凉,盛夏的夜晚,大家同时搓了搓手臂。
越无疆不露声色地吞咽一口,想到不久前在青岩山官道遭遇的那把飞来横刀,好像也是这把……
这女人真的会砍。
秦王和王妃在新婚之夜大打出手,王府里鸡飞狗跳。
这种丢脸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可不只是掉面子那么简单,任何细枝末毫的负面事迹都可能被有心人放大成为针对自己的弹劾折子。
口水和笔墨,可以变成最锋利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而且不知为何,越无疆隐约觉得自己……应该会打不过她。
“打扰了。”
他颇为淡然礼貌地稍一颔首,转身离开,砰地关上房门,神态自如,动作一气呵成,让人“一点也不”认为是怕了新娘子手中的菜刀而逃跑。
姜见鱼又磨了整整二十下的刀,觉得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之后,才有些脱力似的把菜刀往枕边一丢,心疼地揉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