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一个被扭断手脚的小战警侧着头,半边脸陷入雪里,露出的脸上苍白极了,那只眼里满是绝望与恐惧,他望着眼前依旧强撑的女人,他红肿着眼眶,他张开苍白的嘴唇,奄奄一息道:“孟队……”
被唤作孟队的女人,叫做孟柏声,是华渝市战警警会突击组第二小队的队长。
她的背后早就被子弹击中,身上也满是刀伤,听到这声呼唤,她努力地扭头,看见了那个小战警。小战警在与她的对视里,终于流下了眼泪,他似乎还想跟孟柏声说些什么。
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穿破了空气,在一声消音的枪响之后,子弹将他的头颅贯穿。
孟柏声的瞳孔骤然缩小,她张着嘴,嘴角的血液干涸了,她什么也说不出,血丝密布的眼睛里,逐渐湿润。
“一切都结束了。”此刻, 一道低沉的男音伴随着军靴踏步的声音传来。
孟柏声当然知道从背后走来的男人是谁,此刻她的脸已经被冻僵,做不出表情来。
“阮鸣坤,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算极致漂亮的脸上满是悲哀。
被叫做阮鸣坤的人把枪抵上孟柏声的后脑勺。他脸上只有一块淤青,瘦长的脸上充斥着暴戾与冷笑,就像是一只山洞里张开双翼的蝙蝠,发出了骇人的狞笑:“你父亲之前说得对,会长的位置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
孟柏声眼中的怒气和悲哀在此刻化作了嘲讽:“受到的诱惑越大,牺牲得注定越多。”
“现在看来,怕是孟队长牺牲得更多些……”阮鸣坤看向旁边战警队员们的尸体和融入雪里的血液,心里燃起一种快感。
“为了一个位置,串通罪人林娄,害死了这么多人,呵呵,阮鸣坤,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孟柏声咬牙讥讽道。
“你从始至终都在小看我,孟柏声,你从很早以前就把我当做呼来唤去的狗,恐怕连你自己都觉得习以为常了吧?”阮鸣坤冷冷道。
“将器重当做使唤,你可真让人寒心,”孟柏声看着他,嗤之以鼻道,“你在1926的时候,把守护华渝喊得比谁都嘹亮,到头来,却害死自己人!”
“别跟我提1926!”阮鸣坤突然怒起,一脚将孟柏声踢翻,蹲下身子揪住她的头发在她耳边狠狠道,“全能者才能成为战警警会的会长,这狗屁规则,现在就让它跟你亲爱老古董父亲一起见鬼去吧!不过幸好,狄扬死了,这或许就是神他老人家开始在眷顾我了……果然,沧浪岛上,陆何野那家伙为了救你也葬身战场,张司南突然离开警会,当年的六个人只除了我以外还剩下了你和傅彬。神在告诉我,这是个机会!”
“傅彬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而且,你没资格提我的父亲!”孟柏声突然去抢夺他手中的枪支,阮鸣坤下意识抬手,却中了这虚晃的一招,孟柏声发力一脚踹中了他的肩膀,趁势扑上去,将掉落的枪支捡起,一个翻滚来到了阮鸣坤跟前,将枪口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