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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一番话,使他联想起与玉莲初会的甜蜜、闹戚城同斗警察的深情、芦花荡絮语曼曼的温馨、定婚时的海誓山盟。
王老大见儿子一言不发闷头儿想什么,就把烟袋锅往桌腿上一磕,说:“喂,俺说了半天,你听到没有?为啥一声不吭?难道你把玉莲忘了?”
“怎能忘了?”铁飞涨红了脸,“我明天就去。”
“这才对!”王老大笑了,拍了他一巴掌,又教训道,“别看你是俺儿子,要是对不住玉莲,俺第一个不答应!不过,你明天到戚城去,要当心,不要惊动了刘哮林那个龟孙。”
说到这儿,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笑声:“哈哈,老远就闻到香味,我当是大叔来了什么贵客,原来是铁飞老弟回来了!你真是福大命大……哈哈!”
门口出现一个黑发油头。他二十多岁,一副上宽下窄的酱色猴脸,淡眉下有一对圆丽灵活的眼睛,闪烁着狡黠、捉摸不定的幽光。他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煎鱼,一手拎着半瓶白酒,耳朵上还夹着一根纸烟。
铁飞认出是邻居乔苇,贩鲜鱼的,此人能说会道,大秤买,小秤卖,会捣鬼做假。铁飞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还是站起来向他打招呼。
这时母亲用托盘端上菜来,是红烧鱼、水炝虾、炒鸭蛋、调藕片。
“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乔苇大惊小怪地嚷叫着,“你这位得宠的‘太子’,大婶把你捧上天了。”他像一只馋狗似的闻着菜,露出满口细密而尖利的牙齿笑着。
“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王老大提醒他们。他不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邻居。他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带着小金飞走了。
母亲把酒菜摆好,拉了条凳子坐在铁飞的对面,一边纳鞋底,一边守望着儿子。
铁飞饿极了,顾不得喝酒,狼吞虎咽地吃着。乔苇不用人让,自斟自饮,细细地品味,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他边吃边评论:“啧啧,大婶的手艺好极了,菜到嘴里满口香,只是酒味太辣,配不上。喏,几时能喝上你的喜酒?我可等得有些心急了。”
“我也想早一点。等办喜事时,我想请朋友都来,当然也忘不了你。”
“好极!越快越好。要不,我真担心夜长梦多会有什么变故。”
“你这是什么意思?”铁飞停住了筷子,注视着对方。
“噢,没有什么。”乔苇吞下一杯酒,“白玉莲姑娘是戚城有名的美人儿,谁见了不爱?我敢打赌,围着她打转的小伙子不下一打。”
“真的吗?”铁飞微笑着,但微笑里含着不安。
“姑娘总是爱攀高枝的,而戚城有钱有势又漂亮的公子哥有的是。”
“玉莲不是那种人。”铁飞不愿听人非议他所钟爱的人,玉莲在他的心目中是一位纯洁高尚的姑娘。
“哈哈,鸟儿关进笼子才飞不了。姑娘过了门,才算是自己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