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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拿着药进屋坐下,就有小厮在园子中放声喊道:「王爷议事,请各位先生移步议事厅。」喊完也不管屋里的人听没听到,掉头便走了。
两年来,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通传方式。
这偌大的淮王府里,养着百十个幕僚。
王府内,光藏贤园这般大的园子,就有五六个。
每次议事通传时,这些小厮都像打仗似的赶时间。
此次通传,藏贤园应是被这小厮排在了后头。
待我和园中的同僚走到议事厅时,厅中人已来了大半。
满屋子的幕僚,嘴一个赛一个地能说,整个厅内叽叽喳喳的,吵得我脑壳痛。
今天听到这声音,更是比往日心烦得厉害。
和同僚们招呼几声后,我便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边总要清静些,视野也好,能一下看到院里走来的人。
淮王,孟泽先生和……李钰。
我不自觉地想将手附在小腹上,又猛地惊醒将手放下。
这人怎么,又来了。
每次来都没好事。
淮王很快走进了议事厅,并将李钰引往上座:「左相请。」天子近臣,少年丞相,李钰。
今天穿的还是像块紫抹布。
李钰坐下后,像是回到自己家了般,托着腮开始巡视四周,在找人。
孟泽先生则受了淮王的示意,面对众人阐明今日要议的事宜,没看到李钰的小动作。
孟泽先生是淮王的左膀右臂,用我爹爹的话说,孟泽先生堪比淮王仲父。
他是临天县生人,直到现在,他的老父母都还在临天县的祖宅里颐养天年。
早年间,孟泽先生尚未跟随淮王,受族老欺辱,险些弃文从武去边城当兵。
我爷爷惜才,出钱出力把他推回了文人堆。
也正是这份我爷爷留下的知遇之恩,让我今天站在了这议事厅里。
想我两年前,拿着文书站在淮王府外院偏厅。
孟泽先生硬是捏着眉头认下了那封明显是爹爹自己写、自己盖章的文书。
我偷偷看过,那份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吕子承,临天县吕氏三十四代孙。
看孟泽先生的反应,我一直觉得他是知道实情的。
但他还是收下了我,并在藏贤园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
打那时起,我就觉得,这孟泽先生准是个干大事的人。
等我回过神来,孟泽先生已经讲完了今日的议事内容。
坏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议事厅上座传来李钰的声音,「子承兄,你怎么看?」李钰与淮王交好,也是这议事厅的常客。
时不时就会窝在议事厅的椅子里,听淮王府的幕僚吵架。
按照他的话说,相府里冷清得很,这地热闹。
而每次只要他在,总要问问我的看法。
全然是因为我刚来淮王府时,恰逢他来做客。
给淮王行礼时,在满地匍匐的幕僚中,我第一个直起身,鹤立鸡群。
因为当时年纪小,淮王也没计较,却是被李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