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打算给我的小狗留活路。
保姆好在还有一点良知，她好心劝柳瑾云：“荆总虽然不喜欢狗，但是狗要是莫名其妙死了，保不住他会起疑心。”
柳瑾云气得火冒三丈，又害怕打扰到荆应淮休息，只能压着声音说：“那只狗见了我就叫，荆应淮岂不是更加怀疑，还不如药死了来得痛快。”
那天晚上，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小狗被灌下老鼠药，活活被毒死了。
柳瑾云将它的尸体扔到了郊外的废弃大楼里，谎称自己遛狗的时候不小心将盼盼弄丢了。
我抱着它小小的，和我一样冰凉的尸体痛哭流涕了一个晚上。
我的小狗……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认出来我的小狗，不在了。
那天下起了大雨，我的灵魂在大雨之中冻得瑟瑟发抖。
我三天没有回家，漫无目的地飘在大街小巷。
因为盼盼的死，我不想看见柳瑾云，甚至是荆应淮。
03
失去了大多数以后，我开始很想我的奶奶。
她生病以来，记性越来越不好，性格也变得喜怒无常，好几次我去看望她，她都将我认成了陌生人，把我从家里赶了出去。
自从奶奶生病以来，父母就霸占了奶奶仅有的资产，就连护工都是荆应淮请的。
我飘到奶奶家里，她正在织围巾，是我最喜欢的蓝色。
她一边织，一边念叨着：“我家丫头好久都没有过来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丫头不会说话，就是怕她在外面受委屈。唉……”
我哭着抱住奶奶，看着她苍老的脸颊，突然很庆幸她是老年痴呆，即使知道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很快就会忘记的。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护工去开门，来的人正是荆应淮和柳瑾云。
奶奶见了柳瑾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笑眯眯地说：“我家丫头回来了，快让奶奶看一看！”
柳瑾云过来蹲在奶奶身边，脸上的笑容甜美。
荆应淮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我飘到他身边，看见他眼底一片乌黑，这几天他又开始失眠了。
他的失眠偶尔发作得很厉害，半夜我起来，总是能看见他坐在天台上，借着一束亮光，聚精会神地画些什么。
没有继任公司之前，他一直想要成为一个画家，可是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画的画。
我张开双手抱住了他，这是我以前只能趁他睡着才敢做的事情。
突然，奶奶的房间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我慌忙飘过去，看见奶奶干枯的手死死抓着柳瑾云的头发，厉声呵斥着：“你不是我们家的月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跑到我的家里？”
柳瑾云蹲在地下，痛得呲牙咧嘴，即使这样，强大的毅力也没有让她暴露自己装哑的事实。
荆应淮和护工连忙上去将柳瑾云救下来，她躲在荆应淮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懵了，先前奶奶有好几次认不出来我，也只是拉着我的手，问我是谁，认不认识她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暴躁地打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