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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我,只呆呆看着他修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道。
那日之后,我出了冷宫,成了苏太傅唯一的学生。
也是那天之后,我才知道,王权之下,还有一个足以与之分庭抗礼的苏家。
我的地位水涨船高,就连王父也不得不对我柔声细语。
一切顺利得异常。
可自十七岁开始——
在皇城中,我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死亡轮回。
我一次又一次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又重生在十七岁生辰的夜晚。
第二十五次,是太傅杀死了我。
第二十六次,我又将匕首插入他的心房。
血水混着雨水。
那一次,我看到他死不瞑目。
第二十七次……
他手执书卷来到我床前——
问我:公主课业温习得如何了?
细密的冷汗从背后升起,我以为,他也被我拉进轮回。
那时,我还并不知晓,他是我所有循环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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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
隔绝了宴会上的竹弦管乐。
我手执刀剑,将匕首送入太傅胸口,正中心房。
这是他曾经教我,一击毙命的招数。
他近前的脚步猛然顿住,径直倒下时,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要杀我!」
他朝我的方伸出手,血染红了他官服上的白鹤,又被雨水冲刷,流入砖石缝中。
匕首落地,我跪下,鲜血从唇间溢出。
我中了毒,肺腑都疼。
上次是他亲手杀了我,在我逃往城外的路上。
这是我第二十六次轮回。
二十六次轮回,二十六种死法。
明明上一次,我马上就要逃出皇城——
我好不容易蛊惑了凌小将军,让他放弃功名,带我远走高飞。
走之前,七公主说:「你这样会害死凌小将军的。」
打晕她之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莫后悔。」
那日,雪下得很大。
我们刚出城门,就听到顺着冷风传来了苏太傅的声音:「棠儿,回宫。」
简短四字,我看到城楼之上的他薄唇微抿,俯视着我们,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漠然。
他在威胁我。
可我逃走碍着他什么事了?
「走!」
思罢,我回头,贴着凌彻的耳朵说。
少年将军没有迟疑,立时挥扬马鞭,风雪中被划出残影。
「安棠!」
第一次,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苏太傅,被怒火挟持着喊出了我的姓和名。
我没回头,揽住了凌彻劲瘦的腰肢。
马,飞快。
我死去了二十四次的皇城,逐渐被抛到身后,越来越远。
风雪呼啸,在我觉得我要逃离生天,结束轮回的时候——
一发利箭,夹杂着风雪寒意。
没入血肉。
痛觉后至。
我亲眼看着,那箭贯穿了我的身体,又没入凌彻的血肉。
他,怎么忍心?
马仍跑着。
坠马的前一瞬,我回头。
隔着很远的风雪,苏太傅墨衣黑发,手持空弓,神色莫辨。
是他射的箭。
我不可置信,疼痛撕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