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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菱的手停在了半空,漆黑的双眸有如暗夜里璀璨的星辰,隐隐透着心酸,半晌,她苦笑一声,将白子落下,平稳了心绪,道,“两年前,雁菱无辜遭难,幸蒙高人所救,送到师傅身边,这条命才得以保全。”
她站起身来,抚着手腕上两道深深的疤痕,望着双双掠过湖面的春燕,心绪顿时翻涌不息,“为保命,雁菱绝了父母生养之恩,隐姓埋名。的确,若父亲不曾被诬通敌,雁菱会听从师傅的教诲,远离权党,远离风波,直至新帝登基,可如今······”
眼前已是氤氲一片水汽,苏雁菱转过身来,声音中已是隐隐拖起了哭腔,“我诈死脱身,瞒过害我之人的同时,也瞒过了我的生身父母,让他们为我伤心难过了两年有余。如今有人要损父亲清名,害父亲性命,为人女儿,我怎能再坐视不理!”
“罢了!”苏启昀晓得,眼下他已是拦不住了,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你若要去,我也拦不住你。”
苏雁菱听出他话语中的落寞,想起两年时间师傅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教导,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决绝寒心,忙要解释,“师傅···”
苏启昀却道,“想好如何做了吗?”
“去青州,进到军中查案,为父亲雪冤。”
苏启昀却是摇头,道,“金陵是大越政治权力道中心,战地与朝堂,自古都相互依存,你去了青州能如何,能为曲将军雪冤又能如何,不晓得金陵局势,你即便是在青州如鱼得水,也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苏雁菱急切道,“可父亲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苏启昀想了想,道,“你将玉竹带去吧!”他静静的注视着苏雁菱,道“玉竹是我这七年来训练的密探,有她帮你,我也好放心。”
苏雁菱更觉诧异,这两年来,她也对这位神秘的师傅起过很多次疑心,她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人,她所知道的,他不过是青囊馆的馆主,扬州城中悬壶济世的大夫,仅此而已。
可苏启昀却又偏偏不像是个简单的大夫,诗词歌赋、医术针法、兵法谋略、剑戟刀枪,他竟是无一不精,加之他始终反感金陵,不愿让苏府中人与金陵沾染半点瓜葛,可偏偏,他又居于与金陵比邻的扬州,期间种种,着实令人费解。
苏雁菱反问道,“密探?”
苏启昀晓得她心底的疑问,却是置若罔闻,只森森眸色盯着棋盘,密探吗?为何训练吗?
这不过是他往昔在金陵为官之际,练出的本事罢了。在金陵的人,若没有些探听消息的本事,到头来不过两种下场,一来贬谪他乡;二来便是魂归故里了。
只是,那个任性出走金陵的孩子,他视若兄长之人留在世上唯一的一点血脉,他养育十年最为得意的孩子,为何不走为他铺下的康庄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