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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楚慕原都是孤儿,一同躺在瘟疫死人堆里,奄奄一息,让师父捡了来,在这莫干山上修行了40年,已算是半个仙人。楚慕自出生起就不曾见过父母,所以性格就更为爽朗些,我却是约莫四五岁才失了父母的,但记忆就像是被一层棉絮盖住了一般,回想不起来,于是我便常常会在修行之时思索我许是凡尘的富贵人家,却无奈来了这荒夷之地,越是思索,越是苦闷,于是性格便安静些。
我自幼眼力极佳,世间原流传一段话: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说得便是小仙我了。因着这一层天赋,我修行起来比楚慕要容易得多,本是同年上山的我们,于是为着争谁大谁小,便常常以修行来定,比试每年一次,于是我叫了她20年师妹,她痛改前非,苦心修行,又叫了我19年的师妹,当然这其中一年不得比试是因着我下了山的缘故,这样比起来,我还是上算的。
我虽早楚慕下山,但是在凡间这一年的事情,因着修行天眼的缘故,需得前尘尽弃,全不记得了。故而此次楚慕下山,本来打算我既然不记得了,那便权当做我不曾下山过,随着她再去一次,师父考虑许久,道:楚页眼睛不好,就还是留在山上陪着为师吧。
那是我尚在修行天眼,眼睛还缠着纱布,着实行动不便。
楚慕神情很是凄切,自然我因见不着,这个只是猜测,我犹记得在我双目未盲之时,每每看楚慕出落得娇艳欲滴,亭亭玉立,就总是动了下山开间怡红院或者流云院,当老鸨之心。况且她本就生得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又很懂得撒娇取巧之道,虽神经大条,但不失为佳偶。当然,这只是我片面之词,师父常说:红颜祸水,贻害苍生,放你们二人下山去,势必天下大乱,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留着两滩祸水在他身边这许多年。
话说当年下山,我们还引起了一阵事端。二十年前我跟楚慕原是打算一同下山的,主要是凡间江浙富商原氏跟师父据说世代很有些渊源,请动师父去给他们那刚出生世子起个名,师父想着这事着实简单,因他给山中玩物起名字都是以数字来记,既是世子,那就不妨叫做原大了,于是就省了动足,吩咐我跟楚慕二人走这一趟,只将“原大”二字带到即可。
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倒也会不同。只是师父几十年不下山,突然来了兴致,平日尖酸刻薄,贪小便宜,关键时刻还是很有见地,他以为既然座下两弟子头次下山,穿着山上的粗麻衣实在丢了我门上溯十几代祖师的脸,于是便自作主张要下山为我们置办一身行头,至于为什么是他亲自下山,师父本人作出的解释是:担心我们两个小女子,会被人拐了。但我们私下讨论以为:应当是师父担心我们私吞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