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过了好久，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一点也不好笑。”
她仔细地看着对方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丝毫玩笑的痕迹。
可惜，她没能找到。
成婚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他这表情，代表着认真。
“我没有同你玩笑。”顾九思居高临下地看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随手扔向半空，“即刻收拾好东西，今晚便搬出去。”
柳玉茹猝不及防地被纸打到脸，取下一看，上面的“和离书”三个大字，就像一只大锤，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与心窝。
柳玉茹只觉得心中疼痛万分，便是她当年上阵杀敌负伤，也没有这样疼过。
她的声音颤抖着：“为何？”
顾九思沉默一瞬，道：“我爱上了一个女人，要娶她。”
柳玉茹痛苦地闭上眼，满心凄凉：“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祝明月吗？你将她养在外间还不够？顾九思，当年你我成婚时，你的承诺，都忘了吗？！”
当年，是顾九思主动求娶她的。
他曾同她承诺，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二娶，更不纳妾。
曾经的浓情蜜意尚在眼前，可这个男人怎么就变了呢？！
顾九思拧眉，避而不答，只道：“本王不会让阿月做外室。”
本王？
现在他已经要和她这样撇清关系了吗？！
“那我呢？！”柳玉茹愤怒地坐直，眼底燃起怒火，“你只在乎你的祝明月是吗？那我呢？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是本王对不住你。”顾九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道，“但你出自言氏名门，自幼出色独立，就算没有本王，你也能过得很好。可阿月不同，她柔弱不能自理，若是没有本王，她会活不下去。”
“哦？”柳玉茹怒极反笑，口不择言，“可她在遇见你之前不照旧活得好好的……”
“啪！”地一声，柳玉茹被打得脸重重地向一边，整个人像是僵住了，迟迟没有动弹。
寝殿空寂一片。
顾九思声音响起，冰冷含怒：“柳玉茹，你不该这样诋毁阿月。”
柳玉茹，阿月。
这称呼上的亲疏显而易见。
那一巴掌打得柳玉茹突然冷静下来，心中有个地方仿佛空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却再无知觉。
“我不会同你和离的。”
柳玉茹捂着脸回头，抬眸同他对视，那双眼漆黑，仿佛没有一丝光亮。
她一字一句道：“你我是陛下赐婚，和离等同抗旨。就算陛下宠你，也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柳玉茹是言大将军的嫡女，曾为国上战场厮杀过，立下赫赫功绩。
当年，她同靖王顾九思的婚事办得很大，举国皆知。
他们要是和离，那是打陛下的脸！
顾九思越听脸越黑，到最后，反而笑了：“若是无因无由，我自是休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