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风指了指大厅:“瓮里。”
她便拖着斧头扭曲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别处去了,没再理会喻袅袅。
虽说天黑的两个小时里,像沈沉风和刘尧这种外面来的人可以自由行动,就算正面撞上,那女人也没办法杀了他们,可毕竟一来有隐患,二来那种场面太过骇人,所以大家约定俗成地躲在房里,等两个小时过后再作打算。
喻袅袅眼睛还红着,她抽了抽鼻子,但没有哭,沈沉风看她憋着难受,忍不住提了句:“你比很多人做得好了,没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去大厅的路上又不断响起惨烈的哀嚎,但因为第一轮的目标在喻袅袅身上,所以大宅子里的人有时间躲起来,还躲得很分散,等天重新亮起来清点人数,也只比昨天少了八个。
这八个人的死相非常凄惨,显然是那女人的怒气又多积累了一分,等众人推开大厅的门时,不禁为里头的骇人景象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没什么血,但尸臭味熏得喻袅袅和另一个新人都有点作呕。
那压得紧实,用水封口的咸菜瓮全部被打碎了,里面藏着的东西拼拼凑凑,居然真的让那女人拼出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只是这孩子不仅被人分尸,她的肚子上还有一道极深极长的裂口,现下皮肉敞开着,内脏已经被掏空了,试问什么样的人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因为恨,所以怕,”沈沉风轻声道,“这内脏挖去应该是为了镇压恶鬼,否则我们这一遭的雇主可能不止一个。”
刘尧拍了拍喻袅袅的后背,他的身上总是有吃不完的棒棒糖,什么不二家,什么阿尔卑斯,还有什么梅子糖层出不穷,他见喻袅袅干呕得很凄惨,还特地剥了一块递给她。
“小姐姐,我说你这人也奇怪,血肉横飞不怕,倒是被熏吐了。”
“……”喻袅袅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她总觉得自己嘴里也有那股恶臭味。
既然在检查尸首这方面帮不上忙,喻袅袅干脆撇开了眼睛,在人群中看来看去。
她本以为刘鸿会跑,至少也会藏起来,却没想到这人大咧咧地杵在大厅里,还在跟帮佣说些什么。
当他察觉到喻袅袅的目光时,居然还抬起头笑了一下,全程就似个局外人。
沈沉风已经退到了喻袅袅的身边,他微微侧过身挡住了刘鸿的注视,同时低声道:“在这个世界里你要是回答了雇主的问题,就一定要把它的问题堵死。”
喻袅袅“嗯”了一声又道:“当时我也只能拼了……我总觉得这个刘鸿的问题很大,只是找不到最明确的动机和证据。”
“……你要是感觉这么强烈,我倒是有个办法。”沈沉风道,“只是要冒点险。”
喻袅袅看鬼似的看了他一眼:“活在这儿就是最大的冒险了吧?”
沈沉风没有反驳她,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