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掌柜恍然大悟，“你是农籍，只能卖些农作物，没资格卖药草或其他。”
他的神色颇带了几分可惜，在那堆药草上摸了又摸，最终松手，“娘子请回吧。”
叶曦懵了，这什么奇葩规定！
可方才掌柜也说得很清楚，这是本朝皇先祖定的规矩，自然无人能破，而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只有听从的份。
可如此一来，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财路不就断了吗？
那掌柜见叶曦迟迟不愿离去，干脆给她指了条明路，“叶娘子若想卖药草换些银子，这筐里的金银花和蒲公英等物都可作为野菜卖出。您是农籍，自然可行。”
开什么玩笑！做菜和做药草用途不同，价位自然也不同，若真当做野菜卖出，她不亏死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珍珍还等着买新鞋，家里的孩子也都张着嘴等吃饭，她住的那间屋子又是漏风又是漏雨，这可怎么整？
寻思良久，叶曦再次走到柜台前，笑容满面，“掌柜的，我也不跟您卖关子，您就直接说这药草如何能卖到您手中来？”
都说商人最为精明，肯定也有不少别籍的人想买些东西，眼前这掌柜跟人精似的，叶曦才不相信自己是第一个农籍卖家，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那掌柜没想到叶曦脑子转得那么快，不过这话也正中他下怀。
“叶娘子想卖给我也不是不行。”掌柜的撇着旁边的药篓子，“不过，你这些药草即便卖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而已，实在不必让叶娘子忙活一场。”
“那加上这个呢？”
叶曦终于把压轴的宝贝搬出来，正是那株金线莲。
掌柜本轻飘飘地一瞥，却瞬间双眼瞪直，像粘在上面似的怎么都拔不下来。
他想夺过来，叶曦早有预料，灵巧躲开。
掌柜的愣了片刻，赶忙赔笑脸，“叶娘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招财，上茶！”
“不必了。”叶曦无声冷笑，拎着金线莲晃来晃去，神色无谓，“我也不想破坏本朝规矩，更不想给掌柜带来罪名。可我的确很需要银子，您就直说该怎么做吧。”
掌柜的犹豫片刻，叹口气道：“叶娘子，我也不再跟你兜圈子，你身为农籍之人，若想做买卖必须转为商籍，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朝人都知道，唯有官家子弟和皇亲国戚才有资格为他人转籍。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有人中了举人或进士，那他身边亲近之人的籍贯自然也能跟着一起转。”
“但更残酷的是，每年科考之人多如过江之鲫，真正能考过去的又有几个呢？对于农籍家子弟来说，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了这个呢？”叶曦紧盯着他，面上并无表情，可她心中已悄然起了几份涟漪。
她知道这个世道生活很难，却没想到这么难。
掌柜的朝门外看了两眼，悄悄压低声音，“叶娘子急需用钱，不如将这些药草转手送给有商籍的朋友，让他卖予我。你再给那朋友一些现钱，也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