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别院里有吃有喝，他们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但裴远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不一会儿，他就从书稿中抬起了头，看向方成文：“你真的认识捉妖师吗？”
“……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方成文没否认也没承认，这是方蕊来之前嘱咐他的。
留点神秘感，让他们去猜吧。
不出所料，裴远的眼睛更亮了，他吩咐下人：“去把博文斋的掌柜叫过来，就说本世子要送他个大生意！”
方蕊弯了弯眼睛，觉得嘴里的核桃酥都更甜了。
不多会儿，博文斋的张掌柜就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裴远在镇上没处消遣，经常去博文斋买新鲜的话本，和张掌柜也是老相识了。
“你给看看，我这哥哥写的话本你们书斋能收不能收？”
霍，刚才还一脸瞧不上呢，现在就变成哥哥了。
方蕊对这故事的吸引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把握。
张掌柜没想到世子叫他来竟然是这么个事儿。
就这？能是什么大生意。
他家书斋开的大，整个淮南会写话本的读书人他都认识。
但眼前这位，他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碍于有裴远的面子在，他哪怕不情不愿，也还是接过书稿翻阅了起来。
方蕊紧盯着他，发现他从最初的匆匆翻看，到后面速度开始放慢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掌柜合上书稿，抬头说道：“殿下，恕在下直言，这故事写的不错，但文笔却差强人意。”
听到此处，方蕊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代人写的话本都有些晦涩，通篇的之乎者也，开篇结尾都要赋诗一首。
但她没这水平，又图快，所以辅导方成文写的就是纯纯的白话文了。
给裴远这种不学无术的人看是轻松加愉快了，但放在张掌柜眼中就变成了文笔堪忧。
完了完了，写文赚钱这条路不会被堵死吧。
方蕊正担心着，却不想裴远比她还激动。
自己看中的故事被人否了，裴小世子非常不高兴。
“都说了是真实经历！捉妖师哪里会写什么诗，故事好看不就行了么！既然张掌柜如此死板，那这生意还是交给竹里馆的杨掌柜做吧。”
镇上只有两家书斋，一家博文斋，一家竹里馆。
两家掌柜谁看谁都不顺眼，都铆劲儿想把对方斗倒。
裴小世子是书斋的大主顾，要是给推到竹里馆去，张掌柜怕是一年都睡不好觉了。
“殿下您别急啊，这本子我是收的！”他转向方成文，讨好的笑：“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哥愿不愿意老夫找人再给这本子润一润色？”
方成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就去看自家闺女。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开始，家里的主心骨已经变成方蕊了。
方蕊听明白了，这是看中故事没看中文笔，想给找个枪手重写一下。
钱还没赚到就要找枪手？
这可不行，作为一个文化人，她坚决拥护作品原创的权利！
